那时候褚岩也是在笑的,既骄傲,又得意。
在他的周围,身边,所认识的人里,或者家庭背景好,或者平凡普通,大多数孩子都只是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甚至平庸的事情,过着平庸的一生。
就比如陈超的儿子,宋正刚的儿子,以及他哥的儿子们,都是按部就班读完书,服几年兵役出来,转业做一份按部就班的工作。
学坏的也很多,比如他大哥家的两个儿子,说是做生意,其实偷鸡摸狗,无所不干。
就邓长城,在国搞革命,不也走过弯路。
但杰瑞那孩子,看似单纯,又无比通透,勤奋,刻苦,认真。
十三
岁离家,跟一帮比自己大五六岁的学生一起,在基辅吃了那么多的苦,没有怪过父母一句,没有怨过博士一声,甚至没有哪一天,走过一天的弯路,他是个从小到大,都优秀无比的孩子,纵观他成长的这十年,就是非凡的十六年。
可现在他突然失联了。
童子命。
在此刻,在褚岩的心里也滑过这三个字。
秀木易折,兰芳易萎,他怕那优秀的孩子要回不来。
博士有一颗强大的心,可以不后悔,但褚岩后悔。
特别后悔当初博士要送杰瑞出国时,自己怎么没拦着,没有劝一句。
他没有儿子,从满月那天,杰瑞从他手里抢那颗子弹的时候开始,那孩子他就是当成儿子看的。
要是邓东国真的回不来,他怕博士还能站得住,他自己要先倒在地上,嚎啕跌足,捶地大哭。
两个男人的心情,只能用悲噎二字来形容,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勇跟苏樱桃开口,说起这件事情。
所以,苏樱桃虽然觉得坐专机有点太夸张,但整体还是很愉快的。
一路上,还在兴致勃勃的计划着“咱们是在乌鲁木奇住一宿再回秦州,还是当时折返”
博士和褚岩对视了一眼,说“目前还不确定。”
“我的头发不算乱吧,前两天新烫的,好像有点怪。”苏樱桃又说。
博士望着妻子,艰难的摇了摇头,柔声说“不会,你在我们父子的眼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那倒是,儿不嫌母丑。也不知道杰瑞有没有给我带一个乌克兰姑娘来,我听说乌克兰的女孩子都长的特别漂亮,我倒挺想有个外国媳妇儿的。”兴致勃勃的,苏樱桃又说。
就在飞机场,寒风中,苏樱桃见齐司令,还有军区好些个人都在航站厅里站着,还回头问褚岩“这些领导怎么回事,在这儿等人,着迎接领导”
“差不多吧。”褚岩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说。
其实现在已经过了预定降落时间5分钟了。
褚岩问了一下才知道,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任何一个国际航班请求降落的信号。
也就是说,至少基浦的航班没有按照规定时间起飞。
那么,人找到了吗,机场也被冲击了
吗,孩子们是活着,安全的,还是受伤了,或者已经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冬天的乌鲁木奇比秦州至少要冷十度,天色倒是很清亮,夜空呈一片青黛色,因为所有航班全部被暂停,这个大型国际机场,冷清的只能听见跑道上风刮过的声音。
苏樱桃被安排在贵宾室里,不过这地儿挺冷清,也就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