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上列举了数十条罪状,并不光是强抢良女一点。皇帝一一看下来, 直接夺了西南大将的官爵, 命人将其押解回京。
然而, 军中不可一日无将,短时间内还能让副将暂代, 时间长了终归不是个办法。因此,必须挑选另一人前往西南, 统领全军。
关于这个接盘的人选,朝堂上已经吵了十几天了。
自从西南大将被人弹劾之后, 他们就开始迫不急地争夺名额, 俨然一副西南大将已经被捉拿归案的态度。逸王那边的人直接放弃了西南大将,这会儿与其替他开脱,不如另举荐一人过去, 好歹能把之前收拢的兵权握紧了。
六皇子不甘心,非要与他抢。太子一派装模作样地推举了几个人,但真正目的是把陆景恒送过去。然而陆景恒暗搓搓帮六皇子, 导致太子的后手不太做效。
其实把六皇子的人丢过去最为稳妥, 一来那里难以得军功, 二来逸王在西南军中下了苦功夫, 如今的西南军就是块难啃的骨头。不管谁去了,要把骨头吃下都要费一番功夫,还要花心思和逸王的人斗,十分麻烦,费力不讨好。
陆景恒又不傻,而且他在西北有军权,瞧不上西南。虽然如今被太子的人接手了西北军,陆景恒走之前又让西北军配合太子,导致太子的人看似掌握了西北军,但实际上西北军还是听令于他的。
皇位上的人想得很美,让大军只听令于虎符,用这招削弱统帅对将士的影响。但那都是做梦,将士们自然信赖出生入死的统帅,不过碍于命令必须听从手持虎符之人的指挥,但真出什么事,这些将士恐怕大半都会跟着统帅走。
未曾亲自接触军中事务的高位者,总归有些想当然,太子还没吃过这边的亏,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在他这个皇天贵胄看来,天下是他们皇族的,底层将士自然要屈服于皇威乖乖听话,只要控制住了将军,底层将士翻不出浪花来。
“表兄虽然亲自接触过民生庶务,但于军中这一块,便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慕离风慢吞吞地与陆景恒分析起来,“他自出生开始便高高在上,有些事情他是瞧不见的。”
身份带来的局限性,不仅是底层百姓有,高层权贵也有。如今的百姓大多眼界小,接受逆来顺受的教化,天生谨小慎微不敢反抗;而上层的权贵声色犬马,见多了百姓的战战兢兢,自然不觉得百姓有本事造反。
太子便是觉得,百姓没有胆子反,那么从百姓之中征选出来的将士,自然也逆来顺受。殊不知,将士在沙场上征战血拼,早已消磨掉了那些奴性,只余军人的铁血豪情。
陆景恒听得连连点头“你比太子通透多了。”
他自己原本也有这个毛病,但是接触多了底层将士,便不再被思维局限。像他这样的好将军,在军中能和小兵打成一团,在京中能和贵勋称兄道弟。两边都会深入接触,两种思想冲击碰撞,最后眼界自然开拓,思维不再局限。
然而慕离风久居深宫,如何知晓这些
慕离风转头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花瓣被风吹落,景色比画中更美。他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心有三千红尘,宫墙高耸亦无法阻隔我。”
他病弱足不出户,但他有目有耳有心有思想。
有目,他可以博览群书,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杂书匠技;有耳,他可以倾听身边人的交谈倾诉,蔓草等人生于不同的环境,知晓不同百姓的生存方式,有不同的见解阅历,皆尽告知于他;有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