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累,打了个哈欠。
等走上楼,沈添青才发现这个地方眼熟。
当年被她嫌弃的脏乱旅馆一如从前,前台木桌剥落了不知道多少次,清漆敷衍地冲刷了一遍。
办理入住的不是那个胖胖的老板,是一个看上去没成年的小女孩,在看电脑播着的动画。
背景墙上挂着的时钟倒是从前那一个,只不过房费涨了不少。
楼梯的扶手一如既往,台阶还很高,走上去跟登山一样。
姚方方走在前面,走两层就喘得跟狗一样。
“小蘅说出去逛逛,不让我跟着。”
沈添青眼皮都在打架,出来一趟她浑身骨头都要散了,也没多问,也没急着去见时絮。
哪怕她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换做从前,聚少离多会让她害怕,可是时絮真的不会走了。
当年那棵杨柳已经栽进了她的院里,也只会为她无风自动,哪怕柳絮翩飞,根系依然盘在自己身上。
沈添青安心得很。
她哦了一声,没看姚方方,自顾自地走进了那个房间。
陶宜讶异地看了眼,姚方方摊手。
一个震惊时絮的周到,一个震惊时絮的大方。
都要感叹白月光只有才会意难平,现实里什么伤痛都会被抚平,爱情向来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当年剧组订的都是标间,哪怕主演是单独一个人,也住标间。
在符音镇的万顺旅馆,沈添青住在三层的三零三房,时絮住她斜对面。
只不过现在的时絮和她住在一起。
沈添青一进去就看到了桌上时絮的包,还有她的杯子。
床上放着外套,行李箱放在地上,让本来狭窄的空间穿行都困难。
时絮可能洗了个澡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再走的。
床单枕套都是自带的,全是时絮的味道。
哪怕跟对方睡了不知道多少次,沈添青依然觉得自己像个变态,恨不得做一款时絮香水,狠狠喷在身上。
沈添青的睡眠质量依然一般,但今天很好,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姚方方和陶宜都没打扰她,时絮也没回来。
旅馆楼下还是集市,家禽的叫声伴随着吆喝和大喇叭。沈添青在床上趴了一会,伸手拿起手机,给时絮发了句语音。
一个字一个字,拉得长长,还有点幼稚
“你去哪里了”
她随意地自拍了一张,无视这个姿势露出的大片肌肤,还有那条时絮在今年送给她的吊坠正卡在挤出来的峰峦里。
隔了一会时絮才回出去玩了。
沈添青突然有点生气你怎么可以自己去玩
她的语音听起来仍然像是撒娇。
时絮出门没戴耳机,整个人坐在矮小的方凳上,两条腿在这个拥挤的店铺都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放。
坐在一边指导她的老师傅问了句“是你妹妹”
符音镇本来就盛产竹木,它们这的竹海很有名,不过在青山之中,要看都显得非常困难。
竹笋在开春的时候被做成各种食物,酸笋包哪里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互联网让小镇的纸伞往外输出,很多爱好者都会在颠簸中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