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力量充盈,就能够保持年轻的容貌,而曼尼尔除了他年龄确实很大、喜欢以老者的形象出现之外,也确实象征着他力量的衰微人类的寿命有限,终有坠落之时。
他的脑海中想起在黑暗沼泽时遇见到的哈灵顿,大艺术家用来擦拭琴弦的松香还留在他的烛台边。在他怀中散落的星光碎屑就像烟花一样,谢立丹无法想象他的老师、他曾经的老师,也会迎来那一天。
说起来漫长,其实他只不过是轻轻地看了一眼而已,而在他收回视线跟阿诺因转过身之后,低头翻阅文件的曼尼尔也抬起头,望了一眼他的背影。
温暖的手背搭上他的手,特里萨的声音温和地响起“还没有和解吗”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曼尼尔收回目光,“也许没有了。”
“你对孩子总是这么凶,年轻人怎么能懂”
曼尼尔没有说话。
“我听说他从上次回来之后,似乎做了很多以前他看不上的治疗类任务,都没有出过问题。”
曼尼尔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了笑。
在之后的数月里,阿诺因几乎算是搬进了实验室里。
为了不再出现上一次的问题,谢立丹在这个实验室里设计了非常多的治疗法阵,他的确非常天才、非常有才华,在治疗巫术上的理解别具一格,甚至当灵陷入惰性时,都能通过性质转换,让它们经过巫阵的重组改变性质,重新赋予新的活力。
特里萨的研究成果帮了大忙,将阿诺因从一个已经验证错误的分支中掰了回来,他重新审视这一实验,重新审视自己的诉求,将“控制神格”这么极端的要求,暂时改变为“融入神格”,希望能让巫术以神格的力量催动而出,而不是扭转神格本身的运行规律。
他选择让巫术适应这件关乎本源的物品,这是顺与逆的区别。
就在阿诺因沉浸其中时,前来送饭的梅尔维尔一边抱着阵院新研发的巫阵保温盒,一边背靠着实验室的门跟黑山羊面面相觑。唯一能陪伴他的羊羊也觉得这生活略显孤寂。
爹不疼,妈不爱,这也就算了,还要每天心惊胆战地惦记着他俩别搞出什么大事来惦记凯奥斯爹地还没有用,祂要是想搞出大事了,那梅尔维尔别说制止了,他都够呛能知道。
小恶魔穿着背带裤,羊蹄子被收进小靴子里。他一边敲着保温盒,跟羊羊对视几眼,彼此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都耷拉下脸,闹心地要命。
“你说,这不会真的闹出什么吧”梅尔维尔捧着脸道,“不是我说,从古至今我是说从几千年前,有这个想法的巫师都没什么好下场,而且这个世界的本源神格归根到底,是世界的本源,如果我是说如果,阿诺爹地真的成功了,那岂不是”
“咩。”黑山羊道。
“别想那么遥远了,还是阿诺爹地的安危重要,这事儿要是偷偷的还好,要是惊动了那群靠神格汇集信仰而生的家伙们,祂们就要发疯了。”他碎碎念地唠叨了一会儿。
黑山羊温顺地看着他,猩红的双眼眨了眨“咩咩。”
“哎,跟你说不明白。”梅尔维尔贴在门口,听着里面终于轰隆隆的声音终于停止之后,才爬起来敲了敲门,他的腿都有点蹲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