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越来越响,哀恸异常,熟悉异常,田诺心头一酸,眼泪情不自禁,再次扑簌簌而下。奇怪的是,她寻了一圈,只觉哭声近在耳边,却找不到哭泣的人。
田诺只觉脊背生寒,莫非她竟见了鬼
“谁,谁在哭”她大起胆子喝问道。
哭声一顿,随即一个沙哑的声音伴着熟悉的乡音响起“谁在说话”
这声音,这声音田诺彻底呆住,随即似乎意识到什么,抬起手腕,目光落到那颗黑白雨花石珠上。石珠上沾满了泪水,仿佛水洗过一般,给那黑白的水墨世界添上了一层滂沱大雨,黑与白的珠身在水光中光芒流转,宛若活过来一般。
“妈妈”田诺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怎么可能她竟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莫非她竟在做梦如果是做梦,那就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吧。
哭声顿了顿,随即,那个熟悉得叫她想要落泪的声音再次响起,颤抖得厉害“谁”
“妈妈。”田诺又叫了一声,这一次情不自禁带上了昔日撒娇的口吻,喃喃而道,“我是诺诺,我是诺诺”
“是诺诺诺诺,诺诺,你回来看妈妈了吗”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高亢,似乎终于找到了发声的源头,靠近过来,泣不成声。
“是我。”田诺泪如雨下,忍不住哽咽着吻上了腕上的石珠,“妈妈,我还活着,你不要伤心。”
石珠之上水墨流转,倏地凝定,再无声响传来。田诺心头咯噔一下,又唤了两声,更多的泪水落到石珠上,却无济于事,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臆想。她不死心,正要摘下石珠细细研究,惊喜的声音响起“小娘子,原来你在这里”
魔咒被打破,她骤然醒转,发现自己刚刚靠着一棵梅树睡着了,雪白的花瓣落下,堆在她斗篷上,幽香阵阵,显然她在树下已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田诺怔忡原来,刚刚竟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可既然是梦,为什么如此吝啬,连妈妈的面都不让她见见
两个侍女飞快地跑了过来,看到她如释重负,“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田诺回过神来,见侍女们激动的模样,倒生起了几分惭愧自己一时任性,却害得她们这般担心。可她并不后悔,如果不是这次任性,她不会再次听到妈妈的声音,哪怕是梦中。
“小娘子,你的眼睛怎么肿了”侍女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田诺也知道自己哭过的模样瞒不得人,这样子回去实在不好看,想了想,问她们道“附近有地方给我洗一下吗”顿了顿,又补充道,“元将军事忙,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操心。”言下之意,这事要瞒着元锐。
两个侍女意会,现出感激之色。元锐治下颇严,这件事若是被他知道了,小娘子不会有事,她们这些陪着出来的下人全都得受到重罚。一个道“不远处有条小溪。”另一个道“我去通知其他人过来服侍小娘子。”
田诺点了点头,在侍女的引导下到溪边重新净了面,梳了头,装束整齐,又在眼下略补了些粉,确保再无破绽,这才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往回走去。
走到半山道上,忽然听到一阵沉闷的类似拍打的声响,随即一声冷笑传来“姓白的,你傲什么傲,还不是攀上元家才进的学”
另一人道“要不是你这张脸生得好,允武兄能看中你小子,休要不识抬举”
田诺一怔,脚步顿住。
先前找到她的侍女压低声音,一脸紧张地道“小娘子,这闲事管不得。那人是杨家的。”田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侍女又补了一句,“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