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挂着大锁,重重的铁链声传来,云夫人慌忙从地上爬过去,不住拍门、叫骂,可惜,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里还是云府,却是云府最僻静的角落,风竹幽幽,鸟鸣细细,连下人都少有到这地方来。
云夫人叫破了嗓子,别说大部分人听不到,少部分听到的人,也只会低头走开。这位夫人当家时可以说对自己亲女儿尚且手段狠辣,对阿谀奉承者倒好,这等糊涂不明事理、做事狠绝的人,其余下人怎会真心信服怕还来不及。
现在灵襄侯的爵位落到了云霄海身上,云府易主,更没人效忠云夫人。
云夫人叫得喉咙冒烟,很快嗓子就哑了,无力地软倒在地。
她想起云二叔之前的话“把她关下去,别给她饭食和水,顶多三天,她就受不住了,也没力气再闹。”云夫人想到这种绝情的话,哭着哭着就笑了。
云二叔、海儿,她自以为的未来依靠,原来只是利用她。
她和云尘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但她总觉得云尘影将来要嫁出去,害死过她父亲,一味踩着她,把爵位都夺过来讨好云二叔他们可是,云尘影在的时候,哪怕和她反目,这府里的人也不得不敬她。
因为她是云尘影亲娘,她们闹得再厉害,府里的人也知道她不会真的失势。
等云二叔他们掌权,她才真正成了无依无靠的人。
日头渐渐西移,云夫人饿到说不出话来,胃里直冒酸水。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夫人,哪里受过这罪她暮气沉沉地躺在地上等死,外边脚步声传过。
原来是两个丫鬟,步履匆匆的。
云夫人没力气起身,用保养得当的指甲挠门,在夜里吓人得很。
一个小丫鬟绊到了什么,摔下去,听到指甲声后捂嘴“姐姐,什么声音不会、不会是”
姐姐回答她“嘘,只是原来的夫人被关在这里,咱们别出声,快走吧。”
妹妹道“堂堂夫人,关在这里面好可怜啊。”
姐姐狂拽她的袖子“有什么可怜的你来得晚,没看见她之前多丧心病狂你记得挖灵核而死的云校尉就是被她逼死的,京城里没亲眼见到她去街上逼死云校尉的人,都以为此事是以讹传讹,是假的呢,我们府里的人才知道她所做的有过之无不及,花朝、端午、中秋这些节日,都是她叫着一堆人把云校尉打过来的。”
“她落到这个地步,只能说老天有眼。”姐姐说到这儿,语带黯然,又有些庆幸。“我家里穷,没办法养不活我了才卖了我为奴,但卖我时,我爹娘把家里的一吊钱缝到我衣服里,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姐妹倆说着话,谈到伤心事时,慢慢有了哀伤之意。
云夫人脸上一片木然,她这个人有个好处,碰见自己心里接受不了的事,为了自己好,就会逃避,此刻她只当没听到这两个丫鬟的奚落。
也逼着自己忽略连府里的丫鬟都这么骂她,外面的人会如何说她,还有,连自己娘家也没来看过她一次。
是了,自己娘家害怕她不慈、疯魔的名声带累了家里其余女儿,只当没她这个人了。
云夫人忽然无法接受这样众叛亲离,像只狗一样的下场,她张开干得冒烟儿的嗓子,想叫李婆子、李婆子。
李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管着一众丫鬟,只要她搭把手给自己。
然而,外面的声音再度不合时宜地打破云夫人的幻想,姐姐道“妹妹,快点走,李婆子离府后,府里换了个婆子可凶了。”
“李婆子去灵者营了,说是给云校尉守灵,她是忠仆,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