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表“现在十点了,你十一点前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她骂完关门,跑去喝了一杯冰可乐,又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整个人冷静下来,心情也没方才那么糟糕了。
出来看到挂钟,正好是夜里十一点,她琢磨着那家伙怎么着都应该走了吧。
磨磨蹭蹭出来,跺脚点亮楼道灯,墙那边却依旧有个坐着的男人的身影。她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这男人愈发面目可憎。
可真的看到他苍白的一张脸,她又没办法真的狠心报警撵走他。
特别是当他抬头看她,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闪烁亮光的时候,她就更加心软起来,既觉得这男人可恨又觉得可怜。
“回家吧,纪宁钧,你坐在这儿也没意义啊。”柏溪好言相劝。
他还是摆手,重新垂下头,也就收回了那一双闪烁的眼睛。他像是看着自己一双手,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你要我回哪儿去,我没有家了。”
纪宁钧这一晚几点走的,柏溪完全一无所知。只知道他说完那句话后,她就独自回了公寓,随即便是一整个晚上的辗转反侧。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明明说好了对他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这副样子后,心里还是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这个男人简直阴魂不散,耽误了她那么久的青春不算,连同两人离婚,她欲要重新开始,他还是要一直纠缠过来。
应该只是另一种惯性吧。况且她这个人那么善良,看到阿猫阿狗都觉得很同情,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当然也会觉得不舒服啊。
这个男人也真是的,都是什么身份了,出去应酬居然还要喝那么多酒,就不会学着变通一点推给助理吗
如果仅仅是为了离婚就故意酗酒,那更加愚蠢。世界上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何必为了情情爱爱而如此折磨自己。
柏溪本身就不困,越想越精神,亢奋精神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眼见着东边泛起鱼肚白,她方才迷迷糊糊睡了会。
这一睡,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门铃一直被人按着,催命似的喊她起来。柏溪一边揉头发一边下了床,脑袋痛得快要裂开。
一定是缪明让人送花过来了,她瞥了眼墙上挂钟,现在居然已经是十二点了,那正好应该是中午那一趟的鲜花。
可也不对啊,缪明这个人十分机敏,知道她不喜欢收花,每次都是只按一次门铃,将花摆在门口便走。
怎么可能像今天一样一直按个不停呢
柏溪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一道缝,外面的人怕她会关起来,连忙将一条胳膊伸进来“柏溪,我有话跟你说。”
一听便知是纪宁钧声音。他应该已经回去过,昨晚的黑色西装已经换成了海军蓝,外面还罩着件呢大衣。
柏溪不堪其扰,问“你到底要干嘛”
纪宁钧将门推开,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是一脸的后悔莫及,开口之前深呼吸几次“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柏溪怔了怔,腹诽这人喝断片了吧,狐疑看他“你说呢”
纪宁钧摇头,说“我要是记得就不来问你了。”
昨夜应酬,酒桌上长辈居多,他被劝说喝了好几杯,之后借着醉意离席,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她这里。
更不知道跟她说过些什么,只知道酒醒过来已经是凌晨,脑中对昨夜唯一的印象是她来拉他走,他却好像发了脾气,逼得她说要报警。
纪宁钧百般权衡,后来还是还是决定过来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