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天,数十万工时投入进去,硬生生把原本就凹陷的土地深挖了一丈,蜿蜒出数里。因为这条地下河深深藏在地下,引出水着实花费了一番力气,但效果是好的、结果是好的,造福的人极多极多。
有了它,幽州的干旱一下子就缓解了。
葛滔预测这条河的出水量不会低,因为蓄水的速度极快,待大河平静后说不定还要继续开挖,把绵延数里的河引出十几里、几十里甚至是百里那就不仅仅是造福幽州百姓了,沿路能够惠及的百姓数不胜数,包括靖州、单州。
冷水鱼的肉质更鲜嫩、味道更鲜美,中午吃的这一顿把葛老乐得合不拢嘴,一扫多日的阴霾,他说“经过多日思虑,我接受简化字了。”
饭后小憩的时候葛老突然这么说。
杨久怔,“先生认可了,不再说我有辱斯文、数典忘宗了”
葛老瞅了杨久一眼,叹口气说“我说有用吗你会停止简化字的推广吗”
杨久摇摇头。
葛滔释然地笑了笑,是和简化字也是和自己,“那便是了,既然无法更改,为何不试着接受。”
这话是杨久说的,大白话,意思通达明显,他说“苍颉造字后文字也不是一成不变,早前的篆书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懂,先贤要敬、要尊,但不能够迂腐教条。”
“得到老先生的认可,我信心大增。”
葛滔摸着无须的下巴,怅然地说“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啊是年轻人的。”
“是所有人的,若没有先辈的努力,哪里会有我们的现在。”
葛滔看杨久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欣赏,他忽然问起,“地里面的玉米可以收获了吗”
“我看快了。”
杨久很想加个不确定的“吧”,但想了想决定收回去了,虚荣心作祟,总想让自己显得能一点。
“那快要有口福了。”
“它们放在鱼里面味道也很好吃。”
葛滔已经开始期待上了。
地里面,土豆叶子已经开始枯萎、发黄,玉米还在迎风摇曳、茁壮成长。虽然是同一拨种下的,但成熟时间并不同,收获时间也不同。土豆这是要收获了,石老大按照杨久吩咐地试着一颗,连带着一串,五六个土豆每个都快有他的拳头大了,旁边还有一些没长成的小土豆,仿佛是被大的欺负了只能够长这么大了。
旁边围着一圈的人屏气凝神,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还是石老大凝神看了一会儿后说“我,送去,给,公子。”
其他人纷纷点头,让出了一条路。
石老大捧着一窝土豆在学校办公室找到了杨久,不等石老大开口杨久就站了起来,她看到土豆了,“可以了,收吧。”
接过土豆,杨久掂量了下分量,沉沉得压手。
用指甲蹭了蹭土豆的表面,新土豆表皮很好蹭掉,因为还保留着丰富的水分。表皮就和薄膜一样,蹭掉后露出里面泛着青色的囊,再往里就是黄色的了,闻了闻,土豆味。
杨久笑得合不拢嘴,“这一个就能够炒一盘了,幽州的黑土地真是养种子。”
石老大跟着裂开嘴笑,哪里还有往常的稳重。
杨久说“晚上就用它炒个土豆丝,大家都尝尝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知道自己种的是粮食。”
石老大急急忙忙阻止,“种、种子。”
种下的亩数是多,收获的也不少,但和更广阔的田地比起来收获的种子就是杯水车薪了,没法满足更广泛地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