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耳朵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执着地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杨久两道弯弯的眉毛皱了起来,张大耳朵走南闯北的,最会看人眼色,连忙改口,“对对对,姑奶奶你说得对,改改改,我绝对不让孩子再做这个行当的买卖,说实话,买人卖人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我干这个也有二三十年了,妻离子散的看了不老少,总觉得自己心肠硬,其实哦,那场面压根就不敢看。”
看一眼,他就怕自己手指头上松松,赚不到几个钱了。
他说着说着,一开始只是为了敷衍杨久,后来心里面真的琢磨起来了,真的要让儿孙一直当人伢子
“说说你进草原的事儿。”别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她改变不了,杨久不执着。
张大耳朵嘴巴里苦,哭丧着脸说“姑奶奶诶,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深入草原,就是、就是”
旁边,应铖儒雅的浅笑,“巴魁统领知道吧,他可没有我们好说话。”
张大耳朵当下两条腿打战,王爷有罗刹恶鬼的凶名的话,那他手底下的巴魁就是拿人的小鬼,难缠的很。
他恨不得给杨久跪下了,“我说实话,说实话,去旁的地方收货”
见杨久不喜欢这说法,他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改口说“我是正经的牙人,官府里挂了号的,不干拐卖虏人这些缺德冒烟的事儿,做那玩意儿的应该千刀万剐下地狱,我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用的是真力气,脸颊上瞬间就杠了起来,“我就图个不想花钱从人爷娘亲戚手里花钱买,想着草原上捡漏,花很少的钱就能够从那些小部落里买到人,有时候甚至不花钱,给点东西就成。草原上小的部落比咱们过的还要苦。我图便宜,就、就”
没说完,他就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杨久听着都觉得疼,“你别光顾着打自己,带路啊,我要见那个杨九郎。”
“那就是王八蛋胡说的,哪里会是杨九郎,没的玷污了公子的名声。”张大耳朵顶着一张花脸说。
“你就是这么把他从草原上带出来的”
张大耳朵边带路边说,“我看是个汉家子,就给收了,没成想他一直念叨什么杨九郎。”
他有段时间没在幽州城了,进了城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杨九郎撞了王府里的杨九郎,把人扔出去已经来不及,只能够硬着头皮藏着,没成想自己的连襟和杀鸡的起了冲突。这不,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牵扯到了自己还不如一把药把人药死算了,扔到荒郊野外谁知道。
张大耳朵眼睛里的阴狠杨久恰好看见了,她心里面突突两下,怕怕的呢,要不是身边带着人,还真不敢和这种老江湖打交道。
地方到了,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张大耳朵领着人去了自家后门,打开门就是个类似于仓库的大通铺,里面零零散散的有十三四个人或站或躺,看起来都换过衣服,没有很脏,但空气里的味道着实不怎么好闻。年龄都不是很大,十岁上下的样子,男孩儿女孩儿都有,精神面貌有些怯弱,好在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杨久嘲讽地勾勾嘴角,张大耳朵总要保证“商品”的完整度。
“躺着的那个就是,接手没多久他就开始不舒服,怕冷怕热的,早知道”张大耳朵非常后悔做了这笔赔本的买卖,就不应该看着长得漂亮就动了心思。
张大耳朵非常殷勤地冲过去,粗鲁地按着“杨九郎”的肩膀把人扒拉过来,赔着笑脸说“他给姑奶奶提鞋都不配的。”
杨久看到人,下意识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震惊、恐惧如排山倒海而来,随后她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