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心里面尖叫。
她摸老虎头了。
有那么一丢丢的兴奋,好诡异。
宁王乖顺地松开了手,眼睛半眯了起来。
杨久站起来匆匆走到外面,推开帐门之后要往旁边的小帐走去找陈松延。没走几步就被拦住,是巡夜的士兵。
军中夜间实行宵禁,无论是谁,到处乱走都要接受盘问。
面对削尖的长矛,杨久声音发抖,“王爷找陈松延,我去喊人。”
两名士兵不苟言笑地点头,其中一个下巴往小帐的方向动了动,示意杨久快去。
杨久快走,脚步凌乱,她能够感觉到身后两道锐利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直到她把陈松延喊出来了,视线才挪开。
“王爷发高烧了,找大夫。”
杨久压低了嗓子说。
她知道主将重病于军中的意义,特别是宁王,他可是军中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知晓他重病,说不定会动摇军心。
陈松延一愣,神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下巴绷得紧,“你回去照顾王爷,我立刻去喊人。”
他没来得及披一件衣服,就穿着普通的棉袍冲进了夜色里。
同住的小甲小乙看向杨久。
杨久轻声但严厉地说“就当没听见,把自己当死人,回去睡觉。”
二人不是不知轻重的,立刻点头,不添麻烦。
杨久转身往大帐走,心中沉沉的。她想到了宁王崩裂的伤口,那是久治不愈的创伤,又加之不断的奔波和作战,他始终得不到休息,应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
病来如山倒,特别是平时身体很好的人,一生病就来势汹汹。
现在的医疗条件,伤口感染几乎要人命吧。
站在大帐的门口,杨久叹了口气,伸手接住一把雪花,“穿来的要是个理科生,应该能用发霉的西瓜做出青霉素。”
她是个只会做菜的文科生。
哒哒哒。
一连串的脚步声,
杨久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一群人跑了过来,有沈长年、有崔孟两位将军、有挎着药箱的两三人显然是大夫,陈松延紧跟在他们身后。
几个人从杨久身边鱼贯而入,沈长年走过去时深深地看了眼杨久。
杨久立刻低了头,别看她,她胆子小。
在门口踌躇了会儿,杨久走了进去,看到屏风被挪到一边,宁王躺在了床上,身上沉重的铠甲脱了,衣袍解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
伤口原来不仅仅是崩裂那么简单。
打仗的时候又叠加了新伤,几可露骨。
油灯微弱的光就照着那个狰狞的地方,杨久看了眼就别过了眼睛,深深地做了两个呼吸,她由衷的佩服宁王,这么严重的伤竟然一声不吭,什么都独自扛了下来。
他不是天潢贵胄,天家子孙吗
不是应该身娇肉贵吗
杨久扪心自问,自己要是穿越了拥有宁王这种身份,肯定当个嚣张跋扈、挥霍无度的公子哥儿,才不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呢。
宁王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王爷的伤口已经有腐肉,必须刮去疗伤。”
“这个伤口久治不愈,又叠了新伤,创面感染,引起高烧不退,怕是”
“怕是什么”沈长年烦躁得犹如憋着怒气的狮子,瞪大了眼睛看大夫。
年纪最长的大夫拧眉摇头,“王爷此次怕是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