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申的车出门,侍卫们自然看到了。他们远远地向车辆行礼,然后回身继续对辛家三口人横眉冷对。
辛文氏面色灰败。一晚上的冷风让她从身到心都冷透了。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听到门扉响动,她麻木地抬头望去,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门内缓缓驶出,看守他们的侍卫执刀行礼。她便知道这定然是公主的车架。
辛文氏直起身,想要站起,但跪了一夜的腿早已麻木,她只略动一动,便觉得痛楚难当。但是她知道,她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公主”她膝行几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歪斜,却仍然没有停下,几乎连滚带爬地扑到易申的马车旁,带着哭腔开口“公主殿下,臣妇有罪,臣妇知罪了”
易申叫人去把辛文氏扶起来,却没有见她一面。
生命如此美好,何必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呢。
她叹了口气“去把驸马请过来,他母亲这样狼狈,做人儿子的,居然不置一词这也太”
齐嬷嬷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辛家人身上的罪名已经够多了,若是在安太祖之时,就凭辛永文敢婚前纳通房这一项,就够他们流放三族了。
安兴帝比先祖们仁慈些,但显然也没有到女儿当面告状还不予理会的程度。既然罪名够多,再往辛永文头上扣个不孝的帽子,也不会让他多受点罪,反而可能让人觉得公主太过赶尽杀绝。
等到马车离开公主府很远,齐嬷嬷才放开易申,先是告罪,才小心地说“公主实在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他们已经不会有好下场了。”
易申长叹“那真是太遗憾了。”
齐嬷嬷不知道她在遗憾什么,却也不忍在这时候多说什么。
马车行到宫门之外,易申递了牌子过去。
守卫们满头雾水地放她进去了。
大婚第二天,还没到拜太庙的时候呢,公主怎么回宫了
就算是要拜太庙,这也太朴素了些吧公主昨天出宫时候,坐的可是六十四人抬着的步撵,今天只赶了双驾的马车回来
辛家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不敢窃窃私语,只能暗中交换眼神。但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安兴帝正准备去上早朝,秦公公便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告诉他长宁公主求见。
安兴帝以为自己听错了“长宁什么”
秦公公“长宁公主在殿外求见。”
安兴帝又问“什么公主”
秦公公都快哭了安兴帝只两个女儿,二公主还没封号呢,其他辈分高的都是长公主大长公主,这会儿来的,还能是什么公主
安兴帝非常纳闷“朕的乖女这么快就想朕了驸马这么没本事”说到此,他不禁勃然大怒“当初怎么挑出这么个不会伺候人的当驸马辛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齐嬷嬷正扶着易申往崇安殿里面走,听到安兴帝的话,不禁默默地低下头去。
她算是知道公主刚才那副赶尽杀绝的模样是跟谁学的了。
安兴帝这一开口,又搞出了个新罪名。
真不愧是亲父女
易申在殿中坐下,平平静静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实在是辛家的小辫子太多,实在是不需要添油加醋了。
辛永文婚前有四名通房,并使其中一人有孕。
辛文氏指责公主以之为臣,欲在辛永文拜太庙前,使公主以姑舅之礼待之。
辛文氏言公主侍女名犯其讳,欲使其更名以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