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池川。
在他年幼的时候,他曾跟随学校的同龄人前去参观星际最大的博物馆,馆内藏品很丰富,馆中央竖立着个巨大柱状的天蓝色培养皿。
培养皿里漂浮着个皮肤苍白的漂亮青年,当时年仅八岁的他当场就为那人眼惊艳。
对方有着头柔软如丝绸般华美的黑发,丝丝缕缕地漂浮在那天蓝色的液体中,看上去如古前海洋中的生物般柔软,令人想要去触碰。对方的唇瓣是微粉的,透着几分冰冷的白色,看上去如他的皮肤样,毫无血色,不太健康。
青年的肢体纤细修长,在水中舒展着,他的表情很美也很安静,长长的睫毛闭合着,似乎外界的任何声音,哪怕是大家对他惊艳的指指点点,都无法惊醒沉睡的他。
培养皿底下的标签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白情,千年前的人类。
这是个参与冷冻计划的人类,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小男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对方就像个精美的、即将凋零的展览品,在他未苏醒前,供世人欣赏。
他被展出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个人可能活不下去了就像朵清妍靡丽到衰败的花,等到所有花瓣瓣瓣掉落凋零的时候,他就将衰竭而死。
如果活不下去,哪怕青年是个标本,是个千年前的活化石,那就连展览的价值都没有。到时候,对方的下场会在哪里,是在那星际最有名的垃圾废弃场还是被运到黑市接受拍卖,谁也无法想象。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攥紧般泛起疼痛,在短短几秒内,他刚为对方心动,却又为对方悲哀。
他能感受到这个人在走向终点,五脏六腑都在衰竭,对方并不如他妹妹那般幸运,对方的生命在走向尽头,他能为这个人做什么
他咬了咬牙,不死心地看着那玻璃里的青年,接下来,就像是发生奇迹般,那漂浮在海蓝色柱子里的透明液体有了微漾的波澜,那青年的漂亮睫毛
微微颤动,继而睁开了眼睛。那是双如宝石般瑰丽的眼眸,乌黑的眼睛纯净得不可思议。
对方静静注视着他,而他不敢相信地回视着对方,看着那双异常漂亮的黑色眼眸中冲他微微弯起,弧度浅浅的,可是眨眼又看不到了,仿佛刚刚那幕只是他的错觉。
从此,每周他都会有个前往博物馆的固定行程,可是他再也没有看青年醒来的样子,他依然漂浮在那天蓝色的液体中,安静地沉睡着。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以极其优异的能力前往星际最大的医疗科研中心,正式接手了青年所在的这个冷冻计划项目,也正式接手了那朵衰败的病弱之花。
为了延续对方的生命,他付出了不懈努力,他将对方的基因重组,放养在个基因重造的培养皿中,等着对方以幼儿的姿态重新苏醒。
可是等对方睁眼,他等就等了五十年。
“今天那孩子有动静了吗”他看着培养巢中那赤条条的婴孩,询问着身边的助手,婴孩脸庞稚嫩,蜷缩着小拳头,周身缠绕着神秘又漂亮的淡蓝色液体,那安静的眉眼就像是身处在温暖的母胎中般舒适。
其实称那人为孩子已经不太妥当,毕竟对方在基因重组前还是个二十多岁的人类,可是池川经常用这样轻柔的爱称来叫唤这个不知何时才会从培养皿中正式诞生的小美人。
助手还是摇头,他虽然是池川博士的助手,但他其实对这个人类能否重新获得生命这件事并不看好。
同为千年前接受冷冻计划的身患疾病绝症的人类,这个名唤白情的人类并不如他的妹妹白曼那般幸运,在他们挖掘出这两具冰冷的身体时,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