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无父无母,长于市井,五岁的时候被人卖到楚楼,因为长得还有几番姿色,颇得老板的赏识,从小便将他做下任花魁培养。
如今,他十四了,明儿就满十五,也就是他的挂牌之日,而他的初夜价已经拍到了百两黄金。
他并不恨楚楼的老板,毕竟要不是对方栽培他,他早就因为一口馒头而饿死了,尤其是对方还舍得花大
力气栽培他,虽然充其量也是为了他这副令人惊艳的皮囊,但总比没有好。要知道,早在他七八岁还在楚楼做端茶倒水的侍童时,就有满脸肥油的老男人想提前买他,要不是有老板罩着,他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同样是十五的年纪,有人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一袭红衣劲装当真是少年风流,而有人却在妓院勾栏这种地方,身披华衣,端起个笑脸,不得不阿谀谄媚,迎来送往。
当年五岁的他,还因为没饭吃,拿着个馊馒头在路边掉眼泪,而那鲜衣怒马的状元郎却骑着那匹御赐的骏马,从他身旁踏马而过,名动皇城,从头到尾连一点眼神都没有给过路边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
同样是人,一个皎如天上月,一个却贱如泥中土,真是讽刺呢。少年冷笑。
就在少年人出神之际,酒楼外响起嘈杂的喧哗声,大家都在惊呼,“九千岁九千岁来了”
少年也下意识探头去看,果然是九千岁巡游京街惯乘的玉轿,铁面的侍卫将轿子层层包围,戒备森严,而沿街的百姓纷纷长叩于地,脸上满是真心实意的敬畏拜服。
微风凌动,从那纷飞的白纱里可以窥见轿中人的容姿,珠帘错落而楚楚有致的,与那俊秀的面容交相辉映,灿然若神,仿佛九天来客。
他看得出神,一不小心竟把窗棱上拜访的东西撞了下去,东西分量不小,砸在地上的声响极大,惊了一长排的车马,不管是叩拜的百姓还是守卫的兵士,一时间皆受惊不小。
轿中人脸色倒是没变,轻轻地撩开珠帘,探头了过来,而那双望过来的眼睛,说不出的瑰丽生姿。
对着全城的目光,姬影只好羞惭一笑,竟看直了所有眼睛。
当天晚上,楚楼来客爆满,连长廊都站满了凑热闹的宾客,无数人指名道姓要见他,而他的初夜价又多了百两黄金。大多数人都是闻风而来,毕竟不是所有人在挑了九千岁的威严后都可以平安无事的,而大家都在传闻,这未来的楚楼头牌只是笑一笑,千岁爷就放过他了。
大家听闻后,都不由产生了遐往,该是如何的国色天香,才能让女色不沾的千
岁爷都产生怜香惜玉之心了。
衣架上挂着一件色泽明丽的孔雀纹织锦长衣,上面还特意掺了撩人的熏香,为的就是让欢客神魂颠倒,姬影漫不经心地将其扯过,覆盖住自己躯体,老板精心保养他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夜,让他这棵摇钱树名动京城。
为他选择的初夜欢客绝对是能对得起他头牌身份的世家公子,最好是还会些笔墨功夫和才情,能够跟他春风一度后,为他写些欣赏赞美类的评语,这些评语就会在世间广为流传,而他的身价则会暴增。
其实长期以来,他心里一直有个危险的想法,他不甘心被耗在这里,他要逃,至于逃往何处,长久以来也有计划。楚楼对逃跑的艺伎惩罚堪称死刑,如果真被抓回来,不死也会被扒掉一层皮,但他想要逃的念头还是压抑不住,尤其是昨日见了谢君怀那般如朝霞般灿烂的人物,他更不甘心了。
将雪亮的匕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