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虫。
他有自己的家人。他母亲是南疆擅用蛊的圣女,他父亲是风流潇洒的剑圣。
圣女初遇剑圣,动情后生下了他,被族人驱逐到郊外野地居住,但那又没关系,他们一家三口自己过得很好。
直到他不到六岁时,父亲病逝,他便由母亲陪伴教养,以及父亲留下的几本手札。
白靡既然有自己的家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把瑶影当成家人,只不过是借着名头,在她这里躲着养伤罢了。
顺便看看傻子。
不过瑶影也是有白靡能欣赏的地方的。
比如,她卖出去的药草绝不讲价,她很清楚自己拥有的东西是什么价值,无论对方再如何温言软语,或威胁斥骂,瑶影也从不妥协。
她真的把钱看得很重要。
这让白靡在挥霍她家里的东西时,更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快感。
在瑶影的精心照料下,白靡的伤好得很快。
他渐渐可以出门转转,不过他很谨慎,只去房子周围能看得到的地方。
看他好了些,瑶影之前和他提过的念头,终于按捺不住。
“我们养十只小鸡,好吗”
白靡坐在屋顶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瑶影就站在底下,用手搭在眼前,努力地仰头望着他。
“我的钱刚好够买十只小鸡。猎户家的黄狗快要生了,如果他愿意给我一只,我们还能有小狗。”
“唔。”
阳光满满地洒下来,风从宁静的田野和树林间吹来,让人忍不住犯懒。
少女清甜的声音一句接一句地传来,白靡其实半边脑子都快要睡着,根本没听她说什么,敷衍地应着。
“那就这样。”瑶影有些雀跃,“我今天去集市上买小鸡,你你在家看家。”
瑶影的话其实也不多,约定好后很快就拎着竹筐下山去了。
她住得离山下太远,一个人又不方便,每次去都要早早做准备,才能在天黑前回来。
白靡睡醒了,突然把翘起的膝盖方向放下来,揉揉眼睛看向周围。
傍晚已至,朦胧的暮光笼罩在山林间,白靡懒洋洋享受了一整天的太阳正在缓缓下沉,在山峦间露出橘色的半张脸。
瑶影不在。
白靡翻身坐起,盘腿坐在屋顶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瑶影似乎同他说,要去买什么小鸡。
他冷哼一声,单手托着腮,在屋顶上又坐了一会儿。
但日头也完全沉进了山底下去,山间小路上还是没有瑶影的身影。
屋顶上有些冷了,白靡跳下来,站在屋檐下,脸色有些臭。
买东西,有点麻烦吧。那就再等她一会儿。
可直到目之所及的天际也褪去了绯红,周围的山开始变成岱青色,瑶影也还是没回来。
白靡终于皱了皱眉。
他顺着瑶影走过的山路朝下走去。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瑶影站在路边,手臂里挎着一个竹筐,用布遮住。
旁边有一个穿着臃肿布衣的大娘一直拽着瑶影,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在瑶影很快看见他,眼睛忽地一亮,对那大娘摆摆手,就朝他跑过来。
看她直直冲着他、一脸高兴的样子,白靡心里的郁气总算散了些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