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站在门边,和管事已经对上了目光,管事那眼神,明显是朝着她来的,手里拿着信笺。
送信这些事,一向是管事负责的。谢菱便站在那儿等着。
结果,管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华珏却突然从旁边的院子里冲了出来,像一只亟待捉住小鸡的鹰。
“又有信,是不是给我的快,快给我。”
谢华珏的声音里,很明显还有哽咽,和浓浓的鼻音。
管事尴尬地定在原地,看看大姑娘,又看了看三姑娘。
谢菱轻咳了两声。
谢华珏也反应过来,扭头看了谢菱一眼。
那双眼睛,又红又肿,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谢华珏见管事没有把信笺交给她的意思,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狠狠瞪了谢菱一眼,转身进屋。
谢菱无辜地站在原地,接过管事给的信。
信纸很厚,外面包着一层,是颇显稚嫩和秀气的字体,上面写着一些问安的话,落款是烟烟。
谢菱捏了捏信纸,小心地把外面一层撕开。
露出底下夹层里的字迹,风骨清朗,颇为熟悉。
是樊肆的字。
樊肆在信中写到,她的生辰中秋节快要到了,想邀请她去楼氏酒家吃一顿饭。
谢菱舌尖微动,顶了顶腮。
中秋这个生辰日,是楼云屏的,不是她的。
樊肆想要一同庆生的人,自然也是楼云屏。
谢菱叹息一声。
按着她的习惯,她本应该回绝。
但低头看看手里的信,谢菱还是狠不下心来。
信中写着,中秋是个特殊日子,今年没有办法与她共度,只好提前几日,聊作庆祝。
谢菱想了又想,还是回信,答应。
樊肆就与她约在第二日的午时。
这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谢菱倒很好找借口,只说自己是嘴馋想出去吃,然后凑巧遇见了樊肆便可。
樊肆安排了一个厢房,位置隐蔽,也僻静,不担心说话会让人听到。
谢菱一进门,樊肆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樊肆看着她,张了张嘴,又把声音咽下。
这么一个来回之后,才哑声笑出来“谢姑娘。”
谢菱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毕竟,要他适应这样的真相,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谢菱既然选择来了,就不打算把气氛弄僵。
她装作没看到,展颜笑起来,像山林间的黑葡萄沾了露水,被路过的小鹿轻轻衔住。
“樊肆。点了什么菜呀”
她自然地走到桌边,倾身在桌上看了一眼,似乎是很满意,美滋滋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樊肆目光跟随着她,手心松了又紧,也扬起一个笑容,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樊肆笑起来时,又有几分倦倦懒懒的气质了,倒显得从容。
谢菱看着桌上的菜,早已经食指大动,给自己挖了一碗香喷喷的柔鱼汤,见樊肆不动,又拿过他的碗替他盛。
樊肆用力地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嘴唇颤了颤,却又压抑下去,开口道“你的口味还是没变。”
谢菱笑了“听说人,想改变自己什么都很容易,但最难拒绝的,就是乡音,还有从小吃到大的口味。”
楼云屏家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