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若是住在谢府附近,她又见过他好几次,为何他之前却说没见过自己
但她在人家的地盘上,又是来请沈瑞宇办事,自然不好去细究他手下的人。
谢菱半带狐疑,随着那人的指引,走进小院。
那人恭谨道“谢姑娘,请你在此稍等片刻,沈大人之前在厅中议事,请你在这里等他。”
谢菱点点头。
她来得突然,沈瑞宇能抽空见她,已经是不错的了。
那人退下,谢菱便独自在屋里静静坐着。
这房间不小,面积很大,却有些空空荡荡。
屋里的陈设一眼能望到尽头,根本不用绕一圈查看。
素色的门帘,同色的桌布,以及一张八尺长、三尺宽的巨大办公桌,便是这屋里最打眼的陈景。
沈瑞宇是有些洁癖的,不能忍受屋子里有太多杂乱的东西,什么都要井井有条,干净利落,最好是能不出现的都不出现。
这种爱好,出现在他的每一个生活细节里。
喝水的杯子,永远是极简的,没有一点花纹。
用来写字的笔,一定是三支,挂在刷了褐色深漆的梧桐木架上,长短一致,整整齐齐。
桌上从来不堆放文书。
他批阅过的,会立即送走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刚送来的文书,只要是放在桌面上,他一定会一本一本清理干净。
从以前开始,沈瑞宇府中便有笑谈说,沈大人书房里那张书桌一定是成了精,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文书出现在书桌上,就会被勤勤恳恳地消灭掉。
谢菱看着屋中的一切,顿感十分熟悉。
没办法,沈瑞宇那种性情,他屋里的陈设,哪怕隔个十年二十年,也是绝对不会变的。
不对,若论起玉匣与沈瑞宇分别的时间,那确实也已经有十年了。
与晋珐那种心神气质变得成熟、外貌却依旧年轻的变化不同,沈瑞宇也已经从当年那个古铜色肌肤、刚毅果敢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魁梧成熟的大叔级别人物。
那年的玉匣也很年轻。
甚至比谢菱现在的年纪还要小。
苏杳镜穿成玉匣时,玉匣还没满十五岁,马上就要及笄。
玉匣是在惜春楼长大的孩子,没有人说得清玉匣的来历,究竟是楼里的姑娘不听话,没喝避子药,偷偷生下来的,还是老鸨从外面捡来的,还是被家人卖来的,没有人知道。
反正,在惜春楼长大的女孩儿,就是惜春楼的姑娘。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京城严禁雏妓,玉匣及笄以前,都不让挂牌。
但是玉匣那时已经出落得极有风姿,即便还未挂牌,却也早已经是楼里的大红人。
她并不全是胜在外貌。
若说五官,楼里比她眼睛大的水灵的,有许多个。
若说身材,比她丰满的个子高挑的,也能找出不少。
玉匣眉眼细长,下巴精巧,额上有个弧度完美的美人髻,那张小脸玉白珠润,衬着如云乌发,仿若狐妖化身一般。
她身姿纤巧,明明与别人穿着同样的衣物,却显得比旁人腰细些;明明与别人同样披着色彩烂俗的披肩,只要是衬着她的双肩与脖颈,总有人怀疑那几文钱一匹的披肩,是什么西域进贡来的宝物。
老鸨时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