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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白梅(4/6)
,脚步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一步也不能动弹。

    他正心急如焚,手肘间忽然挽上来一双素手,鬼魅一样的玉瓶出现在他旁边,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二爷,你想着我吧云屏姐姐说了,让你把盖头、喜服,都送给我,我才是你的心上人呀。”

    晋珐如同听到什么恐怖的咒语,拼命地摇头,余光中,红裙一闪,穿着喜服的楼云屏猛地朝侧旁跑去,用力撞在廊柱上,颓然倒地。

    耳边喜乐还在响着,新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晋珐双目惶然地睁大,双腿下意识朝云屏跑去,手臂间拽着他的手却把他狠狠地往后拉扯,让他一步也靠近不了

    晋珐如溺水一般,呼吸停驻,猛地醒了过来。

    他额头上一脑门的冷汗,汗珠如斗大。

    他伸手颤抖着摩挲茶杯,猛地灌进一口凉茶。

    这梦,为何像是某种预示一般,里面的种种细节,荒诞不经,却又隐隐照应着现实。

    他绝对不可能将那个什么玉瓶纳为妾侍,玉瓶也根本算不上他的通房,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在婚仪之前,把玉瓶带回了京城。

    云屏在那庙宇里说的后半句话,也与这梦对应到了一起。

    难道说,云屏也做了这个梦

    她说,她不想以头触柱,白叫家人伤心。

    她不想看见自己宠妾灭妻,不想看见妾侍在大婚上耀武扬威,不想听到那些碎嘴子对楼家的指指点点

    所以,她逃开了自己,她坚决地嫁给了同陌生人没有区别的樊肆,她宁愿与他彻底割席,不愿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但晋珐再也没有机会去向云屏求证,她是否是也做了这同一个梦,所以才会离开他。

    他自己害怕了。

    这个梦有种荒谬的真实感,让晋珐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把梦中的那个自己给一把掐死。

    那梦里的事真的完全不可能发生么。

    他真的好好儿地保护过云屏,保护过楼家吗

    那些闲言碎语,究竟是在婚仪上有人故意碎嘴的,还是寻常生活中,早已有人传到了楼家,传到了云屏耳朵里的

    他从前与云屏来往的时候,周围总有打量的视线,那些视线,总是聚焦在云屏身上,好似在赤裸裸地说,楼家的这个姑娘,这是用那副好相貌,攀上了哪家的权贵。

    他挡得住那些视线吗他拦得住那些流言蜚语吗

    隐瞒着云屏,闹出所谓通房丑闻的,不是他吗

    在大婚前夕,忽然推迟婚期,去小镇接玉瓶的,不是他吗

    这一桩桩的事,都是他自己做下的,凭什么他不考虑后果

    晋珐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

    他甚至在想,若是他身体中有两个自己,那梦里的晋珐是其中一个的话,他定会拿刀将自己剖开,撕出那混账肮脏的一个,狠狠剁碎,留下完美干净的一个,才能去见云屏,才能去向她有底气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可是没有。

    云屏可以与他割席,他却根本没有办法与那个曾经伤害过云屏的自己割席。

    他错了,他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可最痛苦的不是云屏不愿意给他机会更改,而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有那个更正的能力。

    他就是生于泥潭,仰望月亮,月亮曾经宽恕他,曾经疼爱地照耀他,可终究照见了他的污秽,月光当然厌恶,要寻云层来遮蔽,不愿再分予他一毫一分。

    他就是不配。

    晋珐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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