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里刚派人给晋珐送来新的官服,晋府其他人都等着看晋珐试新衣的模样,根本没有人去关注樊肆。
晋珐穿着浅绿色的官服,身形俊朗,如一颗嫩竹,自然受了好一通夸赞。
等所有人看够了,晋珐要将官服换下来时,忽然觉得不大对劲。
少了东西。
他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了摸,上下口袋全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天楼云屏给他的那几张纸。
因为官服是一整套新的,他从里到外都要换,那几张纸他原本贴身放着的,大约是之前拿出来不记得放在哪儿,忘记收了。
晋珐心中不大得劲,叫下人替他去房中各个角落全翻一遍,可也没找到。
事既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晋珐叹了口气,好在他记性不错,又将那几张纸看过好几遍,闭眼默记了一回,提笔在纸上默写了下来。
赴往小水乡的马车上,樊肆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拿出来理了理。
临走前,小卓要给他塞书,他不让,嫌重。
小卓涕泪横流地叫他二爷,说二爷你可不能白白弃了前程,明日考取功名,回了京城,还得回来接小卓子啊。
樊肆才没有办法,任由他给自己整了个书箱。
樊肆打开书箱,看到几本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书,哂笑两声。
小卓没什么见识,鬼主意倒不少。
从晋珐被接到晋府后,小卓就老是盯着晋珐那边院子里的动静。
他总觉得,晋家把好东西全送到那边院子了,冷落了他们二爷。
小卓很有危机感。
小卓的危机感倒也没错。
没过多久,原本的晋二公子就被改了姓。
再没过多久,樊肆就被赶出了门。
唯一一个会为他伤心的,估计也就只有小卓了。
小卓一心想要樊肆再回京城来,恨不得什么都给他塞最好的,尤其是被小卓视为登天梯的书。
也正是因此,小卓又犯了臭毛病,居然去晋珐的屋里,偷了几本晋珐的书,塞进了樊肆的书箱。
樊肆好笑地把那几本书拎出来,翻了翻。
从中间掉出几张夹着的纸。
樊肆顿了顿,将那几张纸拿起来。
字迹娟秀齐整,还带着点不修边幅的稚拙可爱。
樊肆一个不经意,就一路看了下去,还全都看完了。
这大约,是那位姑娘写给晋珐的信。他知道按道理规矩来讲,他不应该看。
可是樊肆却又并不是那么循规守矩的人。
看就看了,还能拿他怎么的
反正,以后大约都不会再见了。
看完之后,樊肆将信纸原样叠好,淡然地抬起头,看着窗外。
过了会儿,他平静的表情忽然裂了缝,忍不住地笑了下。
他试图敛住,但却还是没能成功,甚至想着想着,还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这真的怪不了他。
那封信写得,太有趣了。
樊肆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女子,勇敢大方,又机灵古怪。
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她究竟是从哪里想出来的
樊肆本应该将手里的信纸撕碎,伸出窗口去顺风扔远,毕竟这等私密之物他不应该保留,也更不适合从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