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坊间多有这样的事,有个诨名,叫做棋局贩子。
就是拿出一副残局,自己不参与,招呼旁人来下,自个儿坐庄,赌谁能赢。
其实这种残局都是有窍门的,谁输谁赢,一开始就定下来了,摆局的人,无非就是耍点小聪明,赚点庄子钱。
这种随处可见的小赌局,不成气候,也为人不齿。
大多做此事的,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碌碌无为的年轻人。
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去哄骗旁人,以此挣钱。
早就听说,晋府有意断了樊肆的月例银子,想来这樊肆大约大手大脚惯了,突然间没钱花用,便用这等法子来骗钱。
若论嘴上的功夫,那樊肆倒是很合适这一行。
晋珐不屑,便没有多看。
最后把两盒唇脂都交给掌柜的包好,晋珐回头再去找楼云屏的身影,却找不到了。
楼云屏溜到了樊肆那边。
她多少觉得有点愧疚。昨天,她把樊肆误认为是来给晋珐贺生的人,她不知道那天也是樊肆的生日。
自己的生日没有人庆祝,还要给另外的人祝贺,换了是谁,都会觉得心寒吧。
她昨天问的那句话,无异于在樊肆身上再捅一刀。
不过,樊肆昨天倒似乎一点不高兴的影子都没有,还和她聊了许久。
她觉得樊肆说话很好听。
哪怕是和他聊一块饼干糕点,他也能说出许多有趣的笑话。
她跑到樊肆身后。
樊肆站在廊下,身后人来人往,他没注意到她。
楼云屏刚想开口,就听见樊肆在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你用左手下棋。”
“换手换手也没用,你下一把会因为用右边鼻子吸气输掉。”
“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看棋啊”
“哈哈,你看,输了吧。”
“”楼云屏退了两步。
她昨天觉得谁说话好听来着
这时候,老是输棋的那个大爷已经被樊肆给气得不行了,推开棋局站起来,把汗巾甩在肩上,苦大仇深地瞪了樊肆一眼,骂骂咧咧地说“以后别再让我下棋时碰见你。”
那大爷走远了,樊肆耸耸肩,也要离开,却被一个年轻人冲上来揪住衣领。
“喂,你什么意思,断我财路我好不容易钓到的鱼,才下两盘,就让你给赶走了”
樊肆下垂的眼睛显得没精打采,伸手拍了拍那人的手背“唔,有话好好说。”
对方哪里肯好好说,气得有点急眼了,死死盯着樊肆,像是认了出来,忽然笑了一下“哎,我还以为,这么嚣张是谁呢。你不就是最近那个有名的弃犬么你手伸这么长,不会还以为自己是晋家的小少爷吧”
这人说话真难听
楼云屏在旁边听着,都气得火冒三丈。
可她跟樊肆连朋友都算不上,当然不可能冲上去帮樊肆吵架,那未免也显得太自作多情。
她以为,樊肆会气得跟这人打起来,还想好了,若是他俩打得太凶,她就去附近报官,回来再作证,是对面这个人蓄意挑衅。
结果她没想到,樊肆淡定地开口说“当然不是了。你想啊,如果我还是晋家的小少爷,我想断你财路,我刚刚为什么不拆穿你的骗局,你敢动我吗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