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一个在闺阁中不出半步的小姐,哪怕是“重重地赏”,能拿出来的钱也不如谢安懿在外面随手给芦舟的多。
不过芦舟什么也没说,说了些感激涕零的话,福身退了出去。
谢菱玩了一会儿,忽然爬起来,提着宝贝灯笼,下定决心似的说“我还是要去前厅,亲自谢谢大哥哥。”
谢安懿是全家人唯一一个给她送了生辰礼物的,这对谢菱来说意义非凡。
谢菱拨了拨长发,雀跃道“环生,替我梳妆。”
等打扮一新,谢菱还紧张兮兮地扯着自己的裙摆,问环生“我看起来如何”
环生心道,她见过的这些个官家公子小姐之中,最不需要考虑模样问题的,大约就是她家姑娘了,哪怕三姑娘早晨起来,拿清水在脸上捧一捧便直接走出去,也是好看得不得了。
不过,三姑娘这样问,正证明了谢菱的紧张和上心。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被罚禁足在房里,就整日怏怏不乐,闷也要闷出病来。
环生便欢喜答“姑娘是顶好看的,大公子见了一定高兴。今日是姑娘的生辰,大公子还特意送了礼物呢。”
这话说到谢菱心坎里,谢菱朝环生弯眸笑得甜丝丝的,定了定心,提起裙摆越过门槛,朝屏风后走去。
正厅内,谢兆寅前不久还在询问谢安懿的近况。
问起带领新兵之事,谢安懿偶然聊到了行兵打仗如同棋局上排兵布阵,父子两人兴之所至,便当场取来棋盒对弈,下了数十个来回,依旧难以分出胜负,僵持不已。
恰巧谢华浓经过,对着棋盘看了一会儿,问清是轮到哪方执子后,自作主张拿起谢兆寅面前的黑子落在某处,棋局顿时迎刃而解,黑子胜。
谢兆寅和大儿子下棋下得酣畅淋漓,最后又得了女儿襄助一举破局,心中十分畅快,颇有家中儿女初长成的快意,欣慰之意溢满胸怀,当即高兴地许诺,要奖赏谢华浓。
谢华浓从棋桌上下来,行了一礼,求的赏便是解了谢菱的禁足。
另一边,谢安懿收棋盘的动作一顿,略带些疑惑和探究,看向自己这个二妹妹。
谢兆寅听见小女儿的名字,愉悦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但最终,还是摆摆手允了,着人下去传信。
谢华浓又再次行礼,谢过了父亲。
谢兆寅看着她,是越看越满意,这样的女儿,又有才情,又怜恤姐妹,正是谢兆寅最喜欢的,便将谢华浓好一通夸赞,谢安懿自然在一旁应和,没人再提起谢菱。
谢菱越过屏风,险些撞上一个人。
她连忙护着怀里的灯笼,后退两步,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不看路”
闷头冲过来的,正是她大姐谢华珏。
谢华珏脾气不大好,而谢菱虽然从小傻,却也不是温顺的性子,两人撞到一起,经常拌嘴吵架。
虽是谢华珏不对,她又怎能容忍谢菱对她指手画脚当即抬起下巴横道“关你什么事你不老老实实地在房中禁足,反倒跑来这里讨嫌。”
谢菱气得脸颊鼓了又鼓,她受罚,本就是不令人高兴的事,谢华珏却还一副鼓掌庆贺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叫人生气。
更何况,谢菱受罚的源头就是谢华珏,若不是跟谢华珏吵架,谢菱也不至于蒙受无妄之灾。
谢菱越想越不忿,当即又要跟谢华珏吵起来,一旁的环生却是警醒些,知道吸取教训,忙挡着谢菱,提醒道“姑娘还有正事要办呢。”
说起这个,谢菱又想起来了,她是要去谢兔子灯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