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上半身仰躺在矮榻上,把脚伸进木桶里泡着,命小太监都出去在门口守着,一个人享受着这几天里难得的宁静时刻。
也许是因为最近累到了的缘故,沈映闭上眼没多久,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直到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他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沈映脚下晃了晃,发现木桶里的水居然还是温的,看来也没睡很久,他以为进来的人是伺候他的小太监,懒得动弹,便仍旧躺在榻上没起来,只是把脚从木桶里伸了出来,指向前方,懒洋洋地吩咐道“帮朕把脚擦干。”
那人没出声,脚步很轻地进了屋里,沈映甚至都没感觉到有人靠近,左脚脚腕便被人握住了,那人的手掌温度很烫,掌心里好像还有厚厚的茧,沈映浑身上下都是细皮嫩肉的,难免被他掌心里的茧磨得感觉有点不舒服。
不过,还算可以忍耐,沈映便没出声。
那人拿了条干帕子仔细地帮沈映擦干脚上的水珠儿,左脚擦完了擦右脚,然而沈映感觉那人帮他擦了好久的右脚,他自己都感觉脚上的水干了,那人却还迟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沈映这才渐渐发觉出了不对劲。
“放肆”沈映拍了下身下的矮榻,撑起手肘想要斥责伺候的人,等到把头抬起来,看到握着他右脚的人竟然是顾悯,不禁愣了一愣,“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臣的家,臣还不能回来了吗”顾悯挑眉低笑了下,握着沈映的右脚坐下来,让沈映把脚搭在自己的腿上。
顾悯好像已经沐浴过,在中衣外面只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衫,胡子也刮过了,整个人恢复了清爽,只是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还是暴露了他这几天忙得有多脚不沾地。
不过沈映也明白,他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比顾悯好多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照过镜子,发现镜子里的人活像是一副纵欲过度被掏空了身子的样子,不由得感叹这皇帝可真不是人当的,自打回了京,他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崔家庄里来的舒坦呢。
“回来就回来,干嘛一声不吭的,差点被你吓一跳。”沈映见是顾悯,便重新躺了回去,像没骨头似的,懒懒散散地问,“你差事办完了”
顾悯叹气道“皇上,我这三天来,总共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都回家了,你能不能让我歇一歇,暂时别谈公事成吗”
“什么三天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你也不怕猝死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沈映拍拍身边的床榻,“那你还不快点躺下来睡觉朕让你加紧办差,又没让你拿命办差,你以为你自己是不要睡觉的铁人吗知不知道这样身体很容易出问题的”
顾悯顺从地在沈映身旁侧躺下来,手肘撑在床板上,用手撑着头,眼里含笑望着沈映,“没办法,要是我不抓紧点儿时间把差事办完,怎么来找皇上领赏皇上应该还没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吧”
沈映“”
这几天忙得两眼发黑,他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事,自然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提起这事儿,朕倒也有话想问你,”沈映的目光从顾悯脸上移开,看向头顶上的瓦片,不满地道,“你去五军营、神机营调兵的那几日,怎么也不知道传个信给朕汇报一下情况你杳无音信的,朕也不知道你去调兵到底成没成功,你知不知道那几天朕过得有多提心吊胆让你替朕办个差事,竟然这么没分寸,还讨赏呢。”
顾悯勾起唇,好整以暇地道“我就是故意不传信给你的。”
“你故意的”沈映扭头用力地瞪他一眼,“顾君恕你安的什么心啊存心要朕着急是吧”
顾悯低下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