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悯压榨了数日的锦衣卫们一听顾悯终于要离京了,求之不得,忙不迭地异口同声答应,个个脸上都难掩喜色,巴不得顾悯这个魔头现在就离京才好。
翌日,顾悯率领着几个锦衣卫亲信,骑马去了玉龙山行宫,进行宫之后,并没有着急去给皇帝请安,而是径直去找了写信请他来教射箭功夫的林彻。
沈映是在议事厅和大臣们商议完国事后,才从朔玉嘴里知道,原来顾悯上午的时候便已来了行宫,此时人在校场,在指点那些羽林军的箭法。
沈映一开始没当回事,虽然以往每次顾悯来行宫,总是会第一时间来给他请安,但这次毕竟是林彻请他来的,那顾悯先去找林彻也是正常。
沈映想着,应该用不了多久,等指点完了羽林军,顾悯就会来给他请安了,等到那时候他再和顾悯说两句好话哄哄他,应该就能把镜子的事翻篇过去,毕竟按他以往的经验来说,顾悯还是挺好哄的。
回了澄心斋,沈映喝了一盏茶,望了眼窗户外面的天色,随口问了朔玉一句“什么时辰了”
朔玉答“回皇上,申初三刻了。”
沈映点点头,放下茶盏,坐到书桌后面批阅奏本,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什么时辰了”
朔玉答“回皇上,申正一刻了。”
沈映放下御笔,揉了揉眉心,原来才过了半个小时啊,可他怎么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呢
批这些玩意儿真没意思,沈映把奏本一推,起身过去在罗汉床上躺下,抽出枕头下面压的一本话本翻看打发时间,不知看了多久,沈映感觉眼睛有点酸涩,于是把话本往床里面一扔,翻身起来又问道“朔玉,什么时辰了”
朔玉瞧了眼屋子角落里摆着的西洋钟上的时间,回到道“回皇上,快酉时了。”
沈映一愣“什么都快酉时了”
这太阳都快落山了,顾悯怎么还不来给他请安难不成他们还在校场射箭天黑看得清靶子吗也不怕把眼睛看瞎了
就在沈映考虑是不是要差个人去把顾悯叫过来问话的时候,外面守门小太监忽然进来通传,说顾少君来请安了。
沈映心里这才松快了些,便从里屋走出来边说“传顾少君进来。”
顾悯今日没穿飞鱼服,只穿了件常服,一身靛青色圆领窄袖袍衬得他人若芝兰,风度翩翩,虽然人刚从校场出来,但衣衫整洁,连发髻都是一丝不乱。
顾悯进来低头行礼,“臣恭请皇上圣躬金安”
“朕安,免礼。”沈映随意地抬了下手,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了顾悯几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顾悯好像比上次见到人要清瘦了点,脸部的线条更加棱角分明,眼窝也好像更深邃了不少,身上也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沈映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上茶。”
顾悯拱手谢恩道“多谢皇上,但茶就不必喝了,臣在京城中还有些公务等着臣回去处理,臣等会儿就得赶回去。”
沈映听他说完一挑眉,要笑不笑道“什么公务这么着急,连一盏茶的功夫都耽误不得”
顾悯面不改色地道“的确是很要紧的事,皇上心忧天下,臣这点小事,就不拿出来叨扰皇上了。”
顾悯从一只脚踏进澄心斋的门槛开始,就始终低着头,没抬头看过沈映一眼,沈映见他这样,心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还是在为镜子的事情跟他闹别扭。
沈映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