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双目通红,嘴里含混不清,反复说“混混说的,那些混混认识她,他们说亲眼看到的。”
“混混说的也能当真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混混说的是真的,她跟着地主家走了,你怎么确定她去过好日子了说不定是当牛做马,为奴为婢这种纨绔子弟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新鲜的,一到手就腻歪了,你媳妇现在还在他们家都不一定,说不定被人打了一顿扔了出来说不定冬日里被冻死了说不定让谁给挖坑埋了说不定连埋都没埋,被路过的野狗给吃了,死无全尸”
“不可能不可能别说了别说了”铁匠捂着耳朵摇头,目眦尽裂。
李素商却没放过他,继续追击道“天下竟有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的傻子,自己的妻子自己不照顾,还奢求旁人对她好。殊不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谁又能有自己亲自来的放心。”
李素商这时慢慢悠悠撂下最后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们给你工作,钱肯定少不了,你到时候怎么打听都行,想通了找刘也恒就行。”
说完带着范全儿和刘也恒离开了。
铁匠头抵在地上,静静地抱着自己,脑子里全是刚才妇人描述的画面,他妻子,她倒在野地里无人收尸,她在下人房里没日没夜地劳作。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鼻子通红,长大嘴巴宛如溺水,无声哽咽,眼泪大颗大颗滴在地上,消失不见。
日子照过,事情照做。
虽然李素商有八九分把握能骂醒铁匠,但是也没有一味地干等,他们也在筹备其他工作。
李素商在第一纺织厂的旁边又建了一个厂房用作缝纫机生产车间,还可以蹭到纺织厂的安保和食堂,简直一举多得。
为了快速有效地量产缝纫机,他们把零件拆开,不涉及保密的部分分别请不同的人帮忙打造,最后再自己组装。
范全儿自己又改进了一下,简化了部分设施。再加上有了刘也恒这个徒弟的帮忙,他的的工作效率直线提升。
而对于李素商来说,忙是不可能忙起来的,她作为一个在背后出主意和资金的人,自然得雇人帮忙干活,不然愧对于她东家的名头。
顾田氏看不得她这样天天懒在炕上,一笤帚疙瘩把她打下床了。
她只能无奈下炕,在院里溜达,一会儿劈劈柴,一会儿逗逗鸭,除了女红,冬日的乡下确实是没什么活计。
天气渐渐回暖,她只穿个夹棉袄子也并不觉得冷。
顾田氏好歹地劝她活动活动了,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她又靠在哪个地方了。
顾田氏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她立马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活动了几下腿脚。
正当她狗腿地想讨好顾田氏给她做些好吃的时,院门一响,却见刘也恒带着一个大汉过来了。
那大汉看起来很健壮,穿着干净简单,头发整齐的梳起,没留一点碎发,梳的油光水滑。
那大汉一见李素商就跪下来,喊到“多谢恩人指点迷津”并行了叩拜大礼。
李素商有些惊恐地瞪大眼睛,微微避开,问道“你是何人”
顾田氏在一旁皱起眉头,面色不善,她瞥了眼李素商你又搞什么事了
李素商连连摇头,否定三连不是我不知道不关我事
刘也恒见状忙道“东家这是我老乡啊,铁匠叔他想通了,今早来找我,非说要来给您磕个头。”
原来竟是那个铁匠,他之前落魄潦倒,胡子拉碴,如今剃了胡子,身上又都收拾利索了,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