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仪挠了挠头发,却发现有好几根花白发粘在手上,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甩甩手,脸色也愈发阴沉“幸亏陛下派的人已经传来了消息,否则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郭士道想了想,开口道“陛下的意思不也是让咱们先清理顺天府的问题么咱们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旨意来办,先把顺天府给理顺清楚,杨家庄子的事情自然会有人负责。”
甄仪伸手指了指外面,开口道“清理我的府台大人,您瞧瞧外面,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没有清理出一半的地方,照这么折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果单纯的只是进度慢也就算了,可是您瞧瞧城里,那些个青皮,还有各个勋贵家养着的那些个东西,现在不是一个比一个蹦的欢实”
郭士嗯了一声道道“那就直接下狠手,先将那些城狐社鼠之类的清理该,该抓的抓,该关的关,等事后再行处置,毕竟非常时期,就该像杨状元在临清时一般狠下辣手。”
摇了摇头,甄仪面带苦涩的道“敢趁着这个机会敛财害民的,有几个是你我能动的怕只怕,前脚咱们抓了人,后脚就得放出去,到时候白忙活不说,还会耽误了正事儿。”
郭士道捋着胡须道“我说的下狠手,不是像他一般掀起大狱,而是把那些趁机敛财害民之辈给处置掉,如何动不得就算是有勋贵之人参与,但是陛下还在顺天府,谁还敢掀起什么风浪”
见甄仪依旧有些不情愿,郭士道便又接着道“甄府丞有顾虑,本官也有,但是如果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别说你我能更进一步了,便是连眼前的官位都难保。”
被郭士道这么一说,甄仪忍不住咬了咬牙道“那就抓,明天本官亲正带人上街,清理那些废墟之事,就有劳府台大人了”
郭士道也不点破甄仪的那点儿小心思,而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也好,无论如何,只要咱们两个齐心,想要清理出顺天府来,想必也难不到哪儿去。”
朱老四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面打量着杨少峰和朱瞻基,普普通通的凳子硬是让他坐出了几分龙椅的感觉。
被朱老四这么打量着,杨少峰的心中也有些虚。
从古至今,或者说从始皇帝开始到现在,自己大概是唯一一个让皇帝住在草棚子里的状元了吧
见杨少峰和朱瞻基一个劲的装死,朱老四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怎么着,有让朕住在草棚里的胆子,却没有说话的胆子不成”
杨少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躬身道“陛下,这次的地龙翻身,说小不小,可是要说大却也算不上大,依顺天府行在的质量,当可无虞”
朱老四哼了一声道“朕偏不去行在,朕就喜欢在这里住,你待如何”
原本还头疼无比的朱瞻基眼见着杨少峰吃瘪,心中莫名的就感觉一阵爽快,当下便开口道“启禀祖父大人,眼下庄子里面的废墟已经清理了快一半,想来等明天就能彻底清理干净,后天应该可以开始动工重修房屋了。”
朱老四点了点头道“顺天府方面也传过消息来了,郭士道和甄仪正在清理城中废墟,百姓也已经安置妥当,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腿,朱老四又叹了一声道“说起来,先是辽州雨灾,接着临清水灾,上个月月初山海卫积雨坏城,月底真定府又水害决堤,这个月初河间兴济河水决堤,眼下顺天府又地龙翻身。
莫非,真的是朕这个皇帝失德朕自御极以来,未尝有一日懈怠,如今偏赶上这许多事情,朕何其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