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娟带着女儿从京城回到家,偌大的府中一片冷寂,连伺候的下人都不见人影。
“怪了,人呢娘,我要不去铺子里找我爹吧。”
甄娟看她说完就要往外走,赶忙拦下“换身衣裳,被他看到了又要念叨你。”
她这回去京城是为庆贺妹夫又升了官,听说是朝中最年轻的二品大官,林书安性子拧巴,不喜外人给他道喜,甄妙便差人送信来邀他们一家子去京城小住。
那男人没去,细细算来他们也有几个月没见了,十年朝夕相对,她无意中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哪怕两人时常坐在同一间屋子里却不说一句话,只要这个人在,心里就踏实。
如今没瞧见他的人,她们分明提前让人送了信回来,罢了,这些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走进屋里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她走到里面看到床上男人合衣睡的正熟,许是有些冷整个人蜷缩起来看着有些好笑。
他年纪本来就大,十年过去,已经显出几分岁月的痕迹,虽然听说外面想勾他的女子多的是。
她难得心软去拽被子要给他盖,却不想被他握着手腕拉过去,醉意朦胧的眼睛里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情绪,有无奈与自嘲“我不想等了。”
甄娟整个人僵在那里,心中突然闪过一抹淡淡的疼痛,只是一瞬间,她说“那就别等了。”
他定定地望着她,良久闭上眼,疲惫地笑“当初说希望有个儿子,后来为什么不愿生了是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厌恶我靠近真委屈你了。我这辈子,已经这把年岁,外人瞧我妻女陪伴是有福之人,却不知我回了家,这里空落落的。”
她的手被霸道的扣住放在胸口,那里传来咚咚跳动的声音。
“别喝那么多酒了,让你女儿担心。”
“分的那么清只有她担心,你呢”
甄娟坐下来,眉眼间漾着淡淡的笑“方子凌,人要学会知足,别那么贪心。”
“贪心”
甄娟却自顾自的说“我肯定也担心,你是这方家的家主,我的日子就好过,你不在了,我哪儿来的好日子过当初,我也没有逼你为我不纳妾,是你自愿的,现在反悔我不会怪你,你在外面奔忙劳累,再没个知心人体谅你,确实可怜。”
方子凌笑了一声松开她,转身背对她,声音里满是沧桑“甄娟,你才是个无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甘下贱十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你还能把自己摘得这么清,是我技不如人,算你厉害。”
甄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哭了,她叹了口气“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就算容貌尚可,可我也是嫁过人的,为我被人笑了这么多年值得吗”
方子凌闭上眼,就在甄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很轻很淡的声音响起,酸楚中又夹着蜜一样的甜。
“一眼瞧中了能有什么法子”
“一开始觉得你做的针线和我早先的奶娘很像,你来府上以后,那天我从外面回来,瞧你坐在那里拿着针线的模样好看极了,那会儿只有一个念头,想这样看一辈子。”
可是呢两人成亲后的日子不算好过,她怀了女儿之后就把他撵出去了,他不是歇在铺子里就是书房,一直到女儿大了,他才能时不时地和她躺在床上纯睡觉。
越想越无力,索性再不开口,反正在她看来,他的恶大过好,或许是忽略不计吧。
那天方家大小姐跑遍了整条街都没找到她爹,等回来才知道她爹就躺在家里。
父母不亲近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敢提及,可这回她却有些不痛快“娘,我瞧我爹真可怜,见着你总是大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