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冷笑一声“到了年末该有的自然不会短了他们,若是不知好歹,往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难听话冲我来就是。”
“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说难听话,离院试不到一个月了,你相公若是考中了,你看他们还敢不敢你二娘那是个人精,现在满心满眼就指望你家相公出息了照拂他们,不敢胡来。明儿就要回了,怪舍不得你。”
“往后你若觉得无趣了便来我家住,屋子多的是。不瞒你说,眼看离考试越来越近了,我反而心里不踏实。听说附近有座观音庙十分灵验,下次来带你去拜拜,多求几个平安符,求神仙保佑我们一家老小平安顺遂。”
夏日早晨的井水清凉,忙完家中事,甄妙便去饭馆了。
段娘子向来来得早,不知今儿是不是有事耽搁了,后厨只有她们三个打下手的。
菜贩已经将菜送来了,甄妙去院东角的井打了水回来,抱起堆放在一边的绿菜蹲下身刚要放入盆中,一颗马铃薯砸入水中溅起水花,打湿了她红润的脸颊,纤长的眼睫上沾了一滴水珠,要落不落的样子。
甄妙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水,将菜泡入水中,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忙碌。
她的沉默让试探许久的婆子终于认定她就是个随便欺负的软骨头,丢下手里的活过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压低的嗓音透着厌恶和愤怒。
“你要不要脸老板分明说好只要两个人,你还死乞白赖混进来,仗着有张漂亮脸蛋把林娘子哄得服服帖帖,蛊惑她和老板娘告状要撵我们走,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让人供着你瞧见大街上的绣春楼吗那里多的是抬举你的,在这种地方多屈才”
老板要撵她们走,甄妙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林娘子为人严肃认真,容不得偷奸耍滑,而老板和老板娘因为厨娘离开生意一蹶不振,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一心只想赚银子,对她们这些打下手的人盯得紧,她好几次无意中余光瞥到老板娘站在不被留意的地方往里面瞧。
“婶子再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好歹是长辈说话这么难听未免太过分了。”
“我们都是粗人从不讨好人,你聪明点最好自己滚蛋,不然我们干不下去你也别想太平。”
甄妙没有反驳缩起来抱着膝盖小声啜泣,任由收劲大的婆子推她,直到后门的帘子晃了晃而后回归平静,她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敛去,婆子再次伸手推她却甄妙一脚勾倒在地,端起手边的木盆朝摔得直哼哼地婆子倒下去。
马铃薯毫不客气地砸在婆子的鼻梁上,婆子痛得抱着鼻子来回翻腾,另一个急得指着甄妙的鼻子骂,看到甄妙手探向案板上刀的那刻瑟缩了下身体,颤声“你想做什么别胡来,杀人偿命,你也逃不掉。”
甄妙将滚到角落里的马铃薯拿在手里,泥土的涩感贴着皮肤,弯了下嘴角,提高嗓门道“婶子你怎么这么不当心摔坏了吗”
很快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两婆子顿时慌了神,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眼睛躲闪,手指交缠,肩膀微颤。
甄妙轻笑道“我拿刀削皮而已,婶子别给我乱安罪名。那天看婶子家中孩子比我年纪大些,但愿将来他在外面干活不会遇到像你这样刻薄的人。我劝你积点德,说不好什么时候报应就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老板娘掀起门帘进来,垂眼看着被水打湿的地面,菜杂乱的躺在地上,视线上移,其中一个婆子浑身湿透,一身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