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延的缘故,天空阴沉沉,时候已经不早了,屋子里还一片暗沉。
甄妙做好早饭才发现向来早起的婆母还没起来,她走出灶房连伞都没打,双手举过头顶跑进正屋,小心翼翼地掀开门帘进去,在床边站定看过去,发现昨儿脸色红润的婆母这会儿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她赶紧过来,手贴在婆母的额头上,一片滚烫。
她将林母叫醒,抓过旁边的衣裳一边帮忙穿一边朝外面喊相公进来,而这时突然一滴水珠落在她的额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又一滴落下来落进红色的被子里,她用手抓了下已经湿透了,在这种昏暗的环境确实不易察觉。
也是他们疏忽了,多年未住的屋子难免有问题,之前雨下一阵停一阵也不像昨夜和拿瓢泼似的,雨势一大这才显露出来。
婆母想来是染了风寒,这病稍有不慎要人命,尤其听婆母呼吸粗重,她更加紧张。
相公进来,甄妙将婆母交给他“等大夫浪费时间,我这就去拿银子,直接去医馆,也能放心些。”
林书安扶着母亲,眉心微微皱起,将母亲背在身上,轻声喊“娘,儿子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你和我说句话成吗”
雨还在下,林书安身高腿长走的快,甄妙奋力将雨伞举高确保母子两不被淋到,跑着才能追上,没多久她的肩膀和头发就被打湿。
雨雾蒙蒙,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林书安不时回头和林母说话,得到的不过是被雨水盖过的含含糊糊的哼声。
他们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馆,林书安先带林母进去,甄妙站在外面屋檐下合上雨伞,刚才心悬着雨水打在身上也没感觉,这会儿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伞靠在墙边,赶紧进去。
大夫诊过脉,摸着山羊须说道“怎么这么不当心,大人了还不懂天凉添衣吗人都烧起来了,要是在晚些病情加重会有危险,你娘还有旧疾,要是复发了,更坏事。我开副方子,你照着吃半个月方能大好。”
甄妙主动跟着学徒去抓药,学徒听他们口音不是本地人,提醒了一声在医馆煎药得另付钱,甄妙付了钱,过去接替相公照顾婆母,催促他“这里有我在,相公先回去用点早食别误了去学堂。我待娘好些了再带她回去,你别担心。”
林书安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了。
甄妙坐在一旁看一会儿婆母又起身朝煎熬的地方望一眼,盼着药早些好婆母也能少遭点罪。
大早上医馆里还没病人上门,屋里充斥着浓浓药香味,一阵冷风从门外吹进来,好在前面隔了一张屏风,甄妙搬起凳子换了个方向方便帮婆母挡风。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甄妙忍不住回头,看到来人,惊道“相公怎么又来了时候不早了,别耽误了。”
林书安从怀里拿出个牛皮纸包递给她,柔声说“看样子怕是要在这儿待一阵子,你肚中空空怎么好,先吃点才有力气照顾娘。”又从袖子里拿出帕子为她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又看到她的衣裳也湿了,长叹一声,让大夫帮忙开一副预防风寒的药。
她想拒绝,在他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放弃,她身子结实岂会那么容易病
目送他离开,喊丈夫回去用早食的大夫娘子瞧见方才的一幕,说道“你们两口子真恩爱,谁也舍不下谁。放心,我家相公治风寒在城里有口皆碑,别太绷着,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