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屋里出来,只看到甄娟背对她们,肩膀抽动,显然在哭,而脚下一支玉簪子碎成了几瓣,哪怕她们这种未见过世面的也瞧得出来那可不俗。
而方才气冲冲走出去的男人除了方大公子还有谁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将两人给吓了一跳,莫非
林母急得拍了下大腿“哎哟,这可真是,这可怎么好”
甄妙走到姐姐身边,拉着她回屋里坐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姐姐怎么瞒得这么深为什么不提早和我说呢他对你不规矩了”
甄娟摇摇头,抽泣着说“我那阵子去他家府上做衣裳,原先好好的,后来他我害怕就不去了,可他纠缠我。我怕他迁怒到你们身上,同他说理说不通,也不知怎的这人非得一根筋。我原想他见了顾山就应该死心了”
甄妙拍了拍姐姐的背,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往后他再来,我挡在前面。我偏不信他能厚颜无耻到插翅飞进来。”
甄娟哭累了,话也不想说,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们,时不时抬起袖子擦眼泪,粗布擦的皮肉生疼。
林母将儿媳拉到外面,叹了口气“让她自己待一会儿。这事谁难也不难,只要娟娘早些成亲,他再怎么混还能抢他人妻不成他对我们家也算多有照拂,要说坏到底了也不见得,有钱少爷爹娘宠出来的脾气,无法无天惯了。”
甄妙无奈道“不管他好还是坏,他纠缠我姐姐本就不对,世人待女人刻薄,她能逃开焦家已经耗了全部的力气,要是被别人知道,会怎么看待她”
方子凌这种富少爷压根不知道尊重人,若是真喜欢,便该带媒人上门来求亲,如此也会高看他几分,眼下只将此人当做无耻浪荡子,再敢上门来她先赏他一盆冷水。
因为哭过,眼睛还有些肿,甄娟没到铺子里帮忙,坐在窗前做针线活,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眼看着天际夕阳的光芒褪去变成寻常样子。
这会儿正是附近工地收工的时候,买卖正好,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拍了拍脸颊,试着扯出一抹笑,出了屋子。
甄妙和婆母确实忙的手忙脚乱,她过去接替林母的活,笑道“林婶,您去歇会儿吧,我来。”
见林母盯着她欲言又止“一点小事,我都好了。”
这会儿客人多,有些话不便说,忙了一阵子,饼都卖完,姐妹俩一起准备晚饭,甄妙这才问她“姐,你要是对顾山满意的话,我们不妨挑个日子将亲事定下来吧也省得夜长梦多。”
甄娟未犹豫干脆答应下来“我只图他人好,别的我没什么挑剔的,比起焦远桥他好太多了。娘家那边,不用同他们说了,忙帮不上反倒添乱。外人爱说闲话只管冲我来就是,王氏还想从我身上讨好处想都别想。”
乡下爹还健在,这么做自是不妥,好在姐妹两对甄大的那点父女之情早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消失殆尽,有和没有无差。
既然做了决定,等也没什么好拖的,甄妙和林母挑了空闲的时候去了一趟顾家,也顺便瞧瞧顾家的家底。
顾家离主街不远,一座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宽敞小院子,东边墙角下开了一块菜地,鸡鸭在篱笆围栏里自在悠闲的觅食,在正屋不远处有一棵梨树,仔细看树枝上竟抽出了嫩绿的芽。
甄妙像个孩子示意婆母快看,林母呵呵一笑“冬天总算过去了,天气暖和起来,日子也就好过了。”
顾母和顾父听到声音迎出来,见是他们欣喜不已,赶忙倒水拿麻糖招待她们,猜到她们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