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凌手里的折扇敲击着掌心,看向甄娟的眼睛里散发着一道玩味“我今儿来不是找林兄的,是和令姐来拿我衣裳的,不知娟娘可缝好了”
甄娟缩了缩脖子,声音变得低了几分“还差一些,方少爷若是急着要,我这就给你拿出来,回去找个绣娘就成。”
甄妙这才知道姐姐前阵子伺候的是方家,笑道“这是什么缘分,姐姐都不愿告诉我。只是方少爷,往后府上的针线活还是另寻别人吧,她是个急性子,不管什么事儿都要抢着做完,我看她整日里对着油灯生怕她看坏了眼睛。”
方子凌眯起眼,笑了一声“可不是有缘分,只是不知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让娟娘开不了口提及我”
甄娟心中涌起一阵燥意,这人分明就是成心使坏让她难堪,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牙齿紧咬唇瓣,要不是怕吓到妹妹和林婶,她真想抓起针线将这张讨人厌的嘴给缝起来。
他到底要怎么样自己做了什么错要被这样的人给欺负
“方少爷等着,我这就把衣裳给你拿来。”
从铺子到屋子里她每一步都走得沉重,站在桌边看向那把锋利的剪子,拿在手里稍迟疑片刻
甄妙招呼他坐下,刚要干活,有一人行色匆匆地跑来,指着前面嚷嚷道“林娘子快去瞧瞧吧,你相公将人给打伤了,这会儿正在酒楼呢。原来县令大人也在,说要当堂断案,论个是非。”
甄妙和林母一听当即魂都飞了,强作镇定,拜托方少爷给姐姐传个话“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甄娟抱着包袱从屋里出来,只见铺子里只剩这个男人,心里闪过一抹不安,连声音都略显虚浮“怎么只有方少爷在,我妹妹他们呢这是您的衣裳,往后那些误会和不快全忘了便是。”
方子凌接过来,当着她的面拆开,看到完好的衣裳笑道“娟娘当真好脾气,我还当你恨不得把这衣裳当成我给绞个干净。”
甄娟确实有这个心思,谁让她发的起脾气却承担不起麻烦,剪子都要碰到这上好的料子了又被她给丢开。
“您这价值百两的衣裳我可不敢造次,我们穷苦小老百姓砸锅卖铁都偿还不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遭人闲话,方少爷慢走。”
方子凌见她一副把自己当做登徒浪子的模样,低笑一声“我最多不过留你吃顿饭而已,你何故对我这般大的敌意我不是说了你要名分,我们成亲就是,哪儿还不如你的意”
他说着顿了顿,笑得有几分吓人“你怕我纠缠,莫不是心里有了意中人是何人爷倒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想到断了腿只能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焦远桥,心里的惧怕再次加深,干涩地摇头“没人谁,我与公子实在是云泥之别。您待我未尝不是一时念头,若哪天腻了一纸休书或是您强来我也没法子,横竖我就是那田间地头的野草,从睁眼那天就是苦着,苦了一辈子。我别的不求,只请您别为难我。”
方子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成,爷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掰扯道理。”
甄娟看他带着那几个身形健硕的粗犷男人离开,抚着胸、、口喘粗气,先前的欢喜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若是她执意和顾山成亲会不会害了他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能听得进去道理,知道他多么混账多么无礼吗
她坐在灶火边周身被烘烤的暖暖的,可是心里却凉的吓人。
从没有觉得如此安静的院子是这么的难熬。
却说甄妙和林母赶到梁家的酒楼,外面已经围了满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