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旁的,若林书安在家中读书,她们不光说话声音放低连走路都会放轻脚步,生怕吵到他,为此林书安哭笑不得。读书学知识本就非一日之事,要考的在学堂已经学的差不多,眼下也不过是巩固加深记忆罢了。
甄妙她们说话本就娇软,不似隔壁家的嫂子一开口怕是隔着山海远的人都听得到,再说要是能被她们给影响到足以说明他读书不认真。
雪后的天空湛蓝,小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转眼间已经要过年了。
他站在屋檐下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天际的太阳,听到脚步声看过去,笑着称呼道“姐。”
甄娟回屋里拿针线笸箩,走至屋前摸了摸自己腕上的镯子“妹夫写好对联了吗妙娘在前面熬好了浆糊,一会儿就能贴。”
林书安点了点头,视线瞥到甄娟的镯子,想到这半年甄妙也没添置首饰,打算寻个空闲的时候带她去首饰铺子看看。
甄娟顺着他的视线往手腕上看了眼,笑着说“这是我娘留给我们的遗物,姐妹俩一人一个。”
林书安皱了下眉,他从没看妙娘带过,只是眼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吃过午食,趁着没客人将对联贴好,红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流畅优美,虽不认得不解其意但看着就心情好,方才路过的行人都夸这一手字写得好,甄妙听了比林书安还高兴。
忙完林书安拉住甄妙的手,犹豫几分问道“姐说岳母去世前给你们留了镯子,我怎么没见你戴过”
甄妙愣了下,眼睛看向别处,笑道“天天干活磕磕碰碰的,万一碎了怎么好那东西怪娇气的,难伺候,还不如包起来放好稳妥,想了看看就成。过年该置办的都置办好了,相公还缺东西没买吗”
两人做夫妻这么久,她的每一个表情里藏着什么他都知道,沉声道“有什么事是和我都不能说的吗”
甄妙抿了抿唇站在那里不吭声,她要怎么说说她在日子难熬的时候拿去当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一直往后藏的窘迫。
“真没什么,晚点我要出去见趟梁小姐,相公想想有没有什么要捎带的。”
林书安摇了摇头,心里却叹了口气,回到屋里坐在书桌前翻了几页书却看不进去。
也不过是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被他遗忘许久的一幕,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当字,细细想来那时的她在王氏手底下艰难过日子,没有本钱买卖怎么做的起来方才看过甄娟手上的玉镯成色还算不错
他分明是亲眼看着她进了当铺的,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岳母的遗物可见对她该是多么重要,她被逼到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而因为他的疏忽竟没能将她给赎回来,心中当即生出一个念头,若是真如他所愿,多少也能给她些许安慰。
一年到头即便是再穷的人家也会做身新衣裳吃点好的,甄妙平日里做的饭菜就不比酒馆的差。这半年家里日子好过,一个月总能吃几次荤,油水足身体也养得壮实了,他都圆润了一圈,前阵子医馆的大夫给母亲诊脉,难得面露笑容,说瞧着比以往好太多,大好也不是没可能。
他整日忙于学业家里的事情操不上心,甄妙那么瘦弱娇小的女子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从不见她叫苦叫累,整日里笑眯眯的,瞧着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与开怀。
过年那天甄妙准备了一大桌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