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赶忙说自己去,林母摆手笑“我来,你们姐妹两聊着。”
甄娟里里外外打量一遍,院子虽说不大胜在干净整洁,住两户两人家还是稍显拥挤,身子微微往前倾,小声道“主人家为人如何好相处吗毕竟外人,难免有摩擦,大事不让无关紧要的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我听说镇上的人大多瞧不起外来户,你平日里不理会他们就是了。”
甄妙笑着应下来“姐姐放心,我在镇上做买卖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表面和气还是能护下来的。我们也长大了,小时候无人护倒也不全是坏处,现在遇到麻烦也不至于惊慌失措乱了方寸。”
这话自是半真半假,要说甄妙方才的沉稳是从何处学会的,那也是拜范景所赐,生死大事见过了,被人嘲笑的悍妇也做过了,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法子,可怜她上辈子竟猜不透这个道理。
“倒是姐姐”
“不想再过忍气吞声的日子,现在只要听到他娘指桑骂槐,鬼哭狼嚎,我就心火直冒,谁看谁都不入眼,再这么过下去我都替我自己委屈,一辈子就这么熬到死,多亏不是”
甄妙喉咙微酸,她们姐妹俩都从过去跳出来了,只是一想到焦大娘那副嘴脸,她忍不住担心“焦家那边能依吗”
甄娟明明在笑,可眼底透出几分逼人的水光“他们不要脸,焦家族里人还要,就是闹到官府我也不惧。”
甄妙知道姐姐又想起那个未成形的可怜孩子,气氛陡然间陷入沉默,直到林母端来汤“妙娘熬的,解暑的,正好喝。”
林母只当没看到姐妹俩脸上的凝重,说了些这几日从别处听来的见闻,说说笑笑倒也将方才的难过抛在脑后。
甄娟一直待到太阳西斜,帮妹妹分担了一个竹筐,不算长的路两人走得很慢。
“离开焦家姐姐有什么打算可以来”
甄娟瞪了她一眼,笑着说“不用操心我,好好过你的日子,我要真遇到难处不会和你见外。这之前你得让我搏一搏,试试该走哪条路,要是焦远桥那个不要脸的来找你,你不必理会,从里到外脏透了。”
甄妙目送姐姐离开,不知何缘故她总觉得姐姐好像话里有话。
学堂今儿有考试放学比往日晚了些,一色白衣手中拿书的学子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谈论考题,在这条被炎阳炙烤了一天的长街上自成一道风景,无不羡慕称赞。
而走在最后的书生俊朗如玉,眉眼淡然,任凭身边人如何喋喋不休,从他喉咙里不过溢出寥寥数语。
“这次出的题比往常都难,方才和别的同窗聊过才知道我审错了题,又要被先生当着所有学子的面批评了。林兄你虽入学晚,可是公认的有才情,这回有几分把握”
林书安的视线落在老地方却不见那道娇俏身影,黑亮的眸子暗了暗,脚下步伐加快,只丢给他一句“方兄高看林某了。”
这个傍晚林娘子不卖汤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条街,热心肠的摊主拦下步履匆匆的林书安急切道“林书生,你家娘子被人欺负了,买卖都做不成了。”
林书安闻言脸色大变,也顾不得与身边人多费口舌疾步往家赶,越想越心焦索性大步往家跑,惹得谈笑正欢的同窗无不惊讶看过来。
在旁人眼中他宛如谪仙,精致的五官与坚毅的轮廓浑然天成,怎奈天上月竟被乡间野丫头亵渎。
汗水迷了他的眼,耳边尽是自己的呼吸声,因为急切他双眼微微发红,顾不得喘口气快步走到正在洗果子的甄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