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嫁进甄家后,她和长姐最喜欢躲进山里摘野菜采蘑菇来躲避王氏那张恶毒的嘴。尤其喜欢野果子成熟的夏季,甜甜酸酸的滋味盈满唇齿间,属于两姐妹的记忆好似一场梦。
甄妙抱着盖上厚布以防凉掉的饼子搭罗叔的驴车往镇上赶,脑海里却回想着阿姐的样貌,算起来她们已经有数年未见了,阿姐此时日子应该很难过,只可惜她眼下无力救姐姐出苦海。
乡下姑娘时常在家中做粗活,甄妙一口气从镇头走到镇东,额上沁出薄汗,呼吸微喘,站在收拾准备开工的男人们不远处紧张地朝人群中张望。
已经来了不少人,纷纷用不解的眼神看过来,一大早这么个俏姑娘难不成是来找人的有人凑在一起兴趣盎然地指着她说什么。
甄妙心底有些不安,往旁边挪了两步,片刻时间与她来说都是煎熬,就在她绷不住时陈伯终于来了,瞧见她有些意外,笑道“我原以为你得准备几天,没想到这么快,打算卖什么”
清早的凉风吹来,太阳灿烂却微冷,甄妙将布打开一角,眼睛里盈满期待“陈伯,你尝尝。”
陈伯之前已经尝过她的手艺,饼子还散发着热意,因被捂着少了酥脆感,香味不减,味道自然好,不远处有人喊,陈伯先离开了。
宽大的空地前全是男人,三三俩俩坐在一起边吃早食边聊,年轻男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往甄妙身上瞥。
甄妙冲着从身边经过的人扯出一抹浅笑“好吃肉多的蘑菇肉饼,一文钱一个。”声音不自知地发颤。
从她身边经过的人只是扫了一眼而后走开。
甄妙再怎么斗志昂扬这会儿只剩尴尬和难堪,分明人声鼎沸,她却置身在无人的清冷世界。
陈伯说完事过来瞧见没动静,拉旁人来照顾买卖“我同村侄女,这饼用料实在味道好,你们照顾照顾。”
旁人纷纷说已经吃过了,有人干脆问道“能好吃过镇上卖了几十年的骆记饼铺”
甄妙没尝过骆记饼铺的饼子,她只知道
自己是用心做的,一文钱花得绝对不亏。但这天底下没谁平白无故买谁的账,不能怪人不捧场。
说话间一个头发花白不修边幅手里拿着图纸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这是干活的地方,别在这里碍事。”
甄妙身体微僵,唇瓣轻抿,秀丽小脸发白。
陈伯往前走了两步,弯下腰恭敬赔笑“杜老,这孩子家里日子难过想到镇上讨个生活,您还未用早食吧我给您倒水就着吃正好。”
甄妙极有眼色的拿出两个大圆饼递给陈伯,顺势打量这位面容沧桑又傲气老人。
杜老抬手挡开,不咸不淡“不必,让她早些挪地方,工期紧不能出任何纰漏。”
“这她又碍不着什么”陈伯在杜老冷眼注视下将声音咽了回去。
甄妙冲陈伯安抚地笑了笑“给您添乱了,陈伯快去忙正事吧。”
挂在的胳膊上的竹筐莫名变得沉重,才迈出步子听到白发老人从鼻间溢出一声轻哼,而后挺直腰杆走开。
那位杜老怪吓人的,满面肃然,气势逼人,工人们看到他全都自发干活,也不交头接耳,可见极有威望。
甄妙走到大街上,半眯眼看着天际的暖阳,长长吁了口气。
她到底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心里不可谓不失落,这世道对为谋生不得不抛头露面的女子太过苛刻。
饼还得卖,她站在在长街上小手紧抓着盖在竹筐上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