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虚幻的不真实感让他从头到脚都感觉到颤栗。
他动了动唇,对她说,“理理,困了就去睡吧,我”本来想说我抱你的,可他偷偷打量了她的身体一眼,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他太清楚自己的本性了。
他总是会不合时宜地去幻想一些不正常的东西,好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譬如现在。
她很轻,像是一簇颤巍巍的小白花,馨香温软。
眉眼也花蕊似的点缀着那张脸,她这个样子,漂亮过分,纤弱非常,脆弱、易被人觊觎,这让他莫名有种冲动,将她的睡颜制成永生花来别在自己衣襟上。
可那绝对不是希望她死去。
他无法解释这种情绪,只能归结于太过于旺盛的占有欲,因为没有完全拥有,彻底放心,所以,他一直患得患失,病灶蔓延,皮囊腐烂,灵魂蜕变。
他的脑子里一霎竟然会起那么多的念头。
可也仅仅只是一霎。
因为,他看到少女迷迷瞪瞪醒了过来,唇边生出个淡淡的微笑,那张脸就一瞬间鲜妍起来了,顷刻间就让他熄了将她制成标本的念头。
她又叫了他一句,“哥哥。”嘤嘤浓浓的,好像吃到了蜜糖的稚童,唇边的淡笑弧度越来越深,一直扬到了月牙似的眉梢。
“嗯。”他也笑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
她起身,拉着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身后的书柜像一堵墙将两个人的影子收纳进玻璃橱窗,里面陈列着一本本厚厚的书籍。
他侧过脸过去望她,不经意望进她眼睛里。
程郁理愣了一下,却没有避开,棕黑色的眸子亮汪汪的,她抿了抿唇,问道“哥哥,你还记得,那个晚上,我说我梦到你了吗”
那个晚上。
他用刀子在幽暗污秽的梦里将她“肢解”。
念头一起,像是心里忽然被谁点了一把火,血液噼里啪啦,滚油一般,连带着耳尖也一瞬间噌地烧
了起来。
他小心地平稳呼吸,微微垂敛了眸子,声音变得小了,“嗯。”
程郁理看着身边的少年局促不安的模样,觉得他更像一只羊羔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耳尖,竟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可爱。
好乖。
一个坏弟弟,在她面前却这么乖。
她起了不得了的坏心思,故作不知情地问他,“哥哥梦到了我什么”
江若望眼睛一瞬间睁大了,那种软肋暴露在少女面前的感觉越发强烈,还有一种鲜少有过的羞耻感。
不能说,那些念头太脏了。
她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他紧了紧牙,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耳垂忽然被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触电一般,差点要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程郁理拿捏住他的耳垂,像是捻珠子一样轻轻捻了捻。
她的脸也有点发红,好似用气音说着,却有些小得意,“不说也没关系,我能猜的到,哥哥,你的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
她自顾自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先告诉你,我梦到了什么吧。”
他动弹不得,只好温顺又僵硬地任她抚摸着自己的耳朵。
“好。”
把玩了一会,少女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自顾自松开了他的耳垂,又来捉他的手,好像他是她的玩具一般,这里捏捏,那里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