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我告诉你,是你亲手把我女儿推进产房的,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不测,我和你没完”
那叫周铭的男人双手抱头,将手插入发间死命揪着。
医患冲突的起源,由来已久。
病人不信任医生,家属不信任医院,原本饱受舆论质疑的第九医院更是站在了风口浪尖,蒋妤看着空荡的医院走廊,匆匆出院的病人,护士额上的疤痕,这一切的后果是媒体作为传播者,推波助澜,引导舆论,将冲突推至了最顶点。
“师姐,坐下休息会吧。”陈轲递给她一瓶拧开了瓶盖的水。
蒋妤轻轻一拧便开了,喝了一口,看他摆弄自己的摄像机,“怎么想到当一名记者”
陈轲笑笑,“会拍点照片,所以就当了。”
“十八万的摄像机”蒋妤稍稍一看,就知道陈轲手里的摄像机价值不菲,粗粗估算下来最少是这个数,“拿过不少奖的摄影天才,在摄影行业才更有发展前途,媒体行业从头再来,值得”
“拍点照片谁都会,但写点东西,能震撼民众的东西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写的,相比之下,后者更能让我有成就感。唾手可得的东西,没意思。”
蒋妤挑眉,不置一词。
对于陈轲,蒋妤有那么一点模糊的印象。
上辈子陈轲的出名是在几个揭露官商勾结的视频里,视频里官商相护的嘴脸令人心悸,也正是因为那则视频,政、治局高层大刀阔斧之下,将几个省份,连根拔起。
当时的媒体行业已经很少有如此胆量的记者,蒋妤钦佩他之余,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古代朝堂敢于谏言的人,基本活不长久,得罪权贵的人,一般活不太自在。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紧闭的产房门终于打开,有护士抱着婴儿出来,“恭喜,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男孩”双手合十的大妈欣喜若狂,抓着男人上前,“我们周家有后了”
男人愣愣地看着襁褓里的婴儿,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眼底透着光,不由自主喃喃,“我有儿子了,有儿子了”
刚出生的婴儿被护士抱去了婴儿室,大妈与男人亦步亦趋跟着护士走了,只剩下另外一个大妈焦急等候在产房前。
大约又等了半小时左右,产妇这才被推了出来。
大妈泪水盈眶,抓着病床的栏杆,问着还留有一些意识的女儿,“玲玲,疼不疼啊。”
玲玲头发被汗水浸湿,疼到无神的眼睛扫视四周,不见她想见的人,凝眉,眼泪滑了下来,抓着大妈的手急切道“妈,周铭吗他人呢”
“他去照顾宝宝了,一会就来。”
玲玲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似乎不能接受这一事实,但也不得不接受,闭上眼睛,沉默地点头。
蒋妤记得,在进产房之间的争执过程,有人推自己的那一下,是这个孕妇的妈妈推的。
似乎在这个孕妇的妈妈眼里,自己就是十恶不赦想要害死她女儿的人。
蒋妤站在产房门外继续等,直到陈医生从产房走出,疲惫摘下口罩,蒋妤这才上前。
“陈医生你好,我是星光电视台的记者,我叫蒋妤,请问您有时间能接受我的采访吗”
亦或是不久之前蒋妤说的话,以及蒋妤的立场,让医生有了微薄的信任。
陈医生看着蒋妤良久,终究点头,“你们来我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