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新闻部众人还没从蒋妤的惊世骇俗中清醒,又被台长的到来吓得手足无措,纷纷起身敛声屏气不敢说话。
新闻部主编连忙将台长与许副台长请进办公室,连说自己御下无方,台长倒是不甚在意,看着蒋妤笑说了两句后生可畏。
蒋妤杵在原地,听着四周的低声议论,一道道目光有幸灾乐祸,有怜悯,有惋惜。
他们打心里觉得,蒋妤先是在主编面前大放厥词,后在台长面前咄咄逼人,这样一个义愤填膺,不尊重领导的员工,在星光台是没有前途可言的。
蒋妤却浑不在意。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心里那股子愤懑与浊气也就不再折磨她。
她身心舒畅,为自己的一番慷慨激昂。
上次和蒋妤一同外出采访环卫工人的摄影师小刘给她递过来一块巧克力,“蒋妤姐,别担心,台长不是思想封建的人。”
蒋妤见他把自己当小女孩哄,无奈笑道“我没事。”
能做到星光台台长这个位置,能力自然非同一般,将他履历翻出来,也是骇人得很,经历过艰难险阻的人,可不是个老顽固。
身居高位的人,对下威严气势十足,却又是个开明的人,近几年来星光台那些连年轻人都觉得革旧从新的改革,就是台长亲批。
蒋妤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担心那则新闻对于医院的影响。
新闻部记者工资取决你记者跑的新闻条数,跑的新闻越多,工资越高,这点子工资对蒋妤而言如杯水车薪,每天索性蹲医院,蹲警局。
她采访几名医生和护士,想了解当时几名死者生产后的细节,可医院对媒体人拒不回应。
蒋妤又去警局采访,几名死者生前并无就医的历史,更无精神疾病类的报告,仅凭自己的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无法构成一则严谨的新闻的。
短短三天,蒋妤一无所获。
就在蒋妤一筹莫展时,台里新节目的名单下来了。
蒋妤为节目主持人,制片人。
评论部林主任找她谈话,完全没有上次摸大腿的流氓行径,更没有满口胡言乱语的言语暗示,全然是一副语重心长的上级领导模样,衣冠楚楚,意味深长说这可是台长钦点,让蒋妤摒除杂念,好好主持节目,争取为台里再创一个法政时刻的辉煌。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林主任这人是个衣冠禽兽,但蒋妤知道没必要得罪他,寒暄着笑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不辜负领导所托。
从林主任办公室出来的蒋妤,台里的风言风语立马传到了她耳朵里。
贬低的话无外乎是说蒋妤继许副台长之后,又扒上了台长,也不看看台长的年纪,都能当她爸了。
诸如此类的流言怎么难听怎么说,怎么下流怎么传。
蒋妤对此不屑一顾,因为节目组的名单足够令她有些头疼。
名单上的名字熟悉的没有几个,看着年龄,都是刚进台没几年的愣头青。
台里这些年更新换代快,曾经的一波老人被新人顶上,大浪淘沙之下,年轻人似乎更适合冲在第一线。
年轻人充满干劲是好,但一个团队的默契,得经过长时间的磨合。
就在蒋妤头疼时,新闻评论部副主任,她的老师陈文洲给她的节目带来一个人。
是那天在医院外偶遇的今日说法栏目的记者,陈轲。
“蒋妤,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陈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