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瑜整理着头发,似乎是觉得朝有酒在心里想象她染了头发之后的样子,她侧过身,冲朝有酒露出一个刻意的笑脸,胡乱地把那双眼睛眨来眨去的。
她的妆容和她的发型一样夸张,桃红色带金粉的眼影,同色系的雾面口红,鼻子一侧还戴着一枚金色的鼻钉。
这种妆容多半会把人显得很妩媚,更别说她还戴了个鼻钉,但于瑜饱含热情的灿烂笑脸,和眨巴个不停的大眼睛虽然全都是刻意装的让清甜压过了其他一切。
她看上去正是那种长相美好,性格活泼开朗,交友圈极为广泛,总之,任何一个细节都写着“你高攀不起”的女生。
“我不知道,可能会挺好看的吧。”朝有酒说,“你喜欢就染好了。”
“就知道朝哥你会这么说。”于瑜摇头晃脑地把手机拿到面前。
她的手机壳亮晶晶的,装饰满了各种大小、各种颜色的亮粉和亮片,看上去就像在手机上装了个霓虹灯似的。
朝有酒没再理会她,但过了几分钟后,他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走书不是已经给你了”
“反正之后也没事可做嘛。”于瑜露出一个坏笑,“哎哟,还不让我在这儿坐了这个班有你喜欢的女孩子啊怕人家误会啊”
朝有酒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行。不去。不给。”他说。
于瑜假装没听到“有人问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是个帅气姐姐呢。一起吃个饭怎么样,给人家一个机会嘛。”
朝有酒不理她。
“啊”于瑜猛吸一口气,满脸陶醉感动,“是醉哥冷酷拒绝的味道,真怀念啊”
你平均每周都要问一次差不多的内容,怀念个鬼啊。
“无事跪安。”朝有酒说,“再说我抽你。”
“朝哥,朝哥你行行好,你总这样我很难做的”于瑜扑倒在桌面上,小声哀嚎,“朝哥不是我想来烦你,你自己有那么多朋友你也知道,有些事儿没法一直拒绝的”
“给你一分钟。”朝有酒说,“如果你能说服我。”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
不,这么说还不算准确,应该说,朝有酒是个几乎从未被说服的人。
这点,自小就认识的于瑜也是知道的。
虽然朝哥平时好像很好说话,请他帮忙几乎就不会有被拒绝的时候。不管是多麻烦的事情,你都可以试着问他能不能过来帮忙,不管是多晚的时间、多远的距离,只要你真的需要帮助,他都不会有二话。
但那是因为他生性乐于助人。
而乐于助人的前提是不违背他自己的意愿。
换句话讲,如果他说“不”,那就是“不”。
哪怕你有过上台讲话时紧张到尿裤子,因此被嘲笑了整个童年,落下严重阴影的经历。
哪怕这就发生在他的身边,他目睹了全部,参与了你的整个童年。
哪怕他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嘲笑和疏远你,甚至即使那时候他和你还并不熟悉,他也会保护你和照顾你,甚至为你挡住许多恶言,甚至因此为你揍人。
当你问他,能不能替自己做开学学生代表演讲的时候,他还是说“不”。
当然他会帮你克服这种心理压力,也会同意如果你能说服学校更换演讲人,那么他会去演讲。
但你希望他自己去争取这个机会时,希望他做得更多时,他会说“不”。
而不就意味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