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迫于无奈,准备按照沈亦儿的吩咐去见沈溪,但心中始终感到很不痛快,不想如此轻易便就范沈溪这种紧逼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很没尊严。
朱厚照从行宫后院出来,木着脸,闷闷不乐,服侍在旁的小拧子很有眼力劲儿,看破不说破,始终缄默不语。
“人下狱了吗”
朱厚照先来到书房,背着手来回踱步,沉默良久,突然问了一句。
小拧子有些意外,赶紧回道“陛下是问江彬和许泰吗话已传出去了,不知下面的人是否会按照御旨办事奴婢这就去问问”
朱厚照摆了摆手“这种事不必问,朕心里有数你去跟沈尚书说,让他好好休息,再送些补品过去,让他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朕回头便会召见。”
小拧子道“奴婢现在就去传话吗”
“嗯。”
朱厚照心不在焉地点头,随后抬头看向小拧子,“你说什么”
小拧子毕恭毕敬地道“是否让奴婢去给沈大人传话”
“去吧。”
朱厚照摆摆手,“一定记得让沈尚书休息好,他这两天累坏了,很容易病倒皇后最在意他这个兄长,其实朕也在意,只是平时不说罢了。”
朱厚照并不想见沈溪,但君无戏言,既然答应了沈亦儿就不能食言而肥,入夜后他突然想起来,叫人来询问沈溪的情况时,才从小拧子那里得知沈溪仍旧没走。
“还没走没把话传到朕对你说的那些,你都听到狗耳朵里了”朱厚照气急败坏,怎么也没料到沈溪会如此执着。
小拧子委屈地道“奴婢办事不利,苦劝沈大人很久他也不肯去驿站休息,小的本想跟陛下回禀但无机会奴婢没用”
小拧子看似认错,但其实是在说,我想跟您禀告但无机会,谁让您一天没召见我
朱厚照恼火地道“站着宫门前不走差不多两天了吧出了事谁能承担”
小拧子道“陛下,沈大人的意思是若不能亲自见到您,绝对不会走,奴婢实在没办法,奴婢很想帮陛下还有沈大人”
“没用的东西,光会说风凉话,真让朕失望。”
朱厚照骂了两句,就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冲着小拧子吩咐,“你不用跟朕出去你到后院去跟皇后说一声,朕去见她兄长了,让她不用担心”
“是。”
小拧子一阵愕然,想到要去跟沈亦儿解释他就一阵头疼,显然他不太适应多一个主子,而且这个主子还是个任性的小女生。
朱厚照终归还是硬着头皮到行宫门口去见沈溪,君臣会面并未有太多礼数,沈溪低着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眼神冷漠,看上去了无生气。
朱厚照道“先生久违了,咱们找个地方叙话吧。”
说着他便想带沈溪到行宫内随便找个房间聊聊天,君臣间好好沟通一下。
可惜走出两步,感觉没对,朱厚照回过头来,发现沈溪站在那儿没动,借助灯笼的光芒仔细辨认清楚,才确定沈溪没有晕厥过去。
“先生,咱有话好好说,您有什么事情不能上奏吗你到了这里来,京城事务怎么办”
朱厚照本想喝斥,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见到沈溪后胆怯油然而生,让他不敢跟沈溪正面面对。
沈溪道“陛下已成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
朱厚照面色不善“先生这话是何意难道朕处置王守仁有错他背着朕想把江彬和许泰弄死,这算什么就算二人真的有罪,那也该是朕派人审问,这是朝堂的规矩,不容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