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延龄那边身体也跟着剧烈颤动,此时他也意识到这封书信对他极为不利。
“继续念,你没有任何罪过。”沈溪道。
“是,大人。”
彭余这才颤颤巍巍地读道,“有关国舅案,朕苦思冥想,若再让二人为非作歹,必定令朝中人心不服,如你所言,若公堂审案,母后必会干涉,朝野不宁。既如你言,二舅罪大恶极,秘密练兵、通番、刺杀大臣,皆十恶不赦之罪,不杀不足平民愤。您酌情,若他迷途知返,可留他性命,若执迷不悟,不用过堂,令其死于狱中,对外宣称畏罪自尽,定无人知晓,朕也能对天下人交待”
“至于大舅,若查明他跟二舅之事有关,也可杀之。但希望不要牵累张氏后辈,当朕对太后有所交待,张家不至断了香火”
到最后,朱厚照还不忘强调“朕对先生万分信任,相信先生定能处理好此案,先生随意作为,无论如何处置,朕不会干涉。钦此。”
张延龄越听越吃惊,到最后他近乎瘫坐在木床上。
“大人,小人念完了。”
彭余赶紧将信函交还沈溪。
沈溪打量张延龄,问道“陛下的意思,你可明白”
“你你这是威胁我”张延龄道,“老子绝对不会畏罪自尽你杀了老子,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沈溪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敢威胁本官先想想如何保命吧说,你是想畏罪自尽,还是老老实实写供状,选择权在你,总归本官要对陛下有所交待,不能半途而废。”
“老子不选你有本事能奈老子何”
张延龄意识到大难临头,突然站起身,就往牢门外冲,却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拦住去路,仿佛老鹰抓小鸡一般,屁股向上,额头贴地按倒在冰冷的地上。
沈溪走过去,看着扭动身体大呼小叫的张延龄,冷笑不已“当初你贵为皇亲国戚,执掌军权,本官要捉你绑你,都不在话下。如今本官位远在你之上,又得皇命,可以随意处置你,你还在本官面前来这套,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张延龄一听顿时两眼一闭,气势立马软了下去,道“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那好。”
沈溪道,“本官佩服你是条汉子,那就赐麻绳一条,让国舅爷在天牢里死得体面一些。”
张延龄本来还想死撑,但在听到沈溪让人准备麻绳时,心中那股气突然泄了,大喊大叫“你这是草菅人命不能杀我,我是皇亲国戚,我是皇帝的亲舅舅,你们杀我,要被太后诛九族”
没人会理会他的抗议,等绳子送进来,几名侍卫准备过去勒住他脖子,“帮助”他自尽时,他已彻底没了脾气。
“别杀我,什么我都承认,留我条命吧。”
张延龄本以为自己答应招供,就不再被人逼迫,可惜进来的人没得沈溪的吩咐,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张延龄紧张起来,扯着嗓子喊,“你们干什么我答应招供了沈之厚,你赶紧阻止他们。”
沈溪仍旧坐在饭桌边,右手拈起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一扔,咔嘣脆。
辣椒和花生这些年通过佛郎机人传入大明,如今在南方广为种植,但在北方还是稀罕物。
此时张延龄已被人架住手脚,按到椅子上,正有人将麻绳打成环,扣在他脖子上,只等沈溪一声令下,就要将其吊到屋梁上。
彭余走到近前,笑着道“国舅爷,对不住了您呐,这是陛下吩咐的,也是沈大人的交待,我等不过是奉命办事。”
张延龄吓得六神无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