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俌对于一年前的指控不怎么在意,因为沈溪说过皇帝不会计较这些。
但现在全云旭却指他近一年来仍旧有跟倭寇私下贸易的情况,这却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心想“连沈之厚都找不到证据,你一个后生想套我的话”当即板起脸来“你这是血口喷人,说话要讲证据。”
全云旭将卷宗合上,道“徐老公爷,你这话不该在这里说,等明日上了公堂上再提不迟,到时候沈尚书会出面等证据拿出来你不要抵赖才是。”
“哼,少虚言恐吓”
徐俌道,“老朽不吃这一套。”
之前他还想和颜悦色跟全云旭说话,但现在隐隐有彻底发作的迹象。
全云旭摇头道“若是徐老公爷主动交待,跟被人指证,定罪的结果也是不同的,若徐老公爷一直矢口否认,最后的结果”
全云旭也不想说威胁的话,当即便要走。
徐俌瞪着旁边不吭声的魏彬,怒气冲冲地问道“魏公公,你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魏彬摊摊手,那面如死灰的模样好似在说,我又不是你,有祖宗荫蔽,犯了过错可以得到赦免,我这样的待宰羔羊有何可说的
全云旭径直往外走,徐俌这才意识到与其交恶没半点好处,连忙道“宗献,有些事咱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全云旭停下脚步,回首看了徐俌一眼“希望徐老公爷能明白,本人此番前来,并非是以私人身份,我们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话的可能该问的已问完,明日公堂见吧。”
徐俌一怔,趁着全云旭未走出门口前,追问一句“你都问什么了怎么这就算是完事了”
徐俌很不理解,明明全云旭所问一概都没得到他准确答案,这也能算是完成任务
全云旭却不解释,这次头也没回离去。
全云旭走了,徐俌火冒三丈地朝魏彬嚷嚷“魏公公,你是要坐以待毙吗”
旁边锦衣卫守卫提醒“不许交谈”
“怎么,怕我们串供不成既然怕串供,从开始就别把我们关押在一起”徐俌朝锦衣卫守卫嚷嚷。
锦衣卫平日嚣张跋扈惯了,但到底眼前是国公和宫里的大太监,最后不一定会被降罪,所以锦衣卫守卫不敢乱来,只能忍着。
魏彬苦叹“大理寺少卿负责主审案子,明摆着沈大人想要抽身事外这是不愿当面撕破脸啊。”
徐俌道“听你这一说,沈之厚还成了宽厚仁慈之辈”
“那是对你”
魏彬道,“反正咱家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前给陛下的自陈状不知陛下收到没有,眼看就要定罪,只怪当初利欲熏心要往江南,在这京城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
徐俌听魏彬一副诀别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恼,怒道“少跟老夫唱反调,现在案子如何审还不一定呢。”
魏彬不跟徐俌争,自行往看押的院子走去,口中道“希望徐老您有命出去,若没命的话,咱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徐俌回到摆设齐全的屋子里,人突然没了精神,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上,整个人沧桑许多,目光涣散,好像失去信念支持。
“这大半年来做的事,都能被人查到看来宫里那位不想善罢甘休,派人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分明是要除掉我而后快”
徐俌面如死灰,“亏我先前还以为能从这里出去。”
徐俌的心境转折太大,坐在那里,有种生无可恋的悲凉,一直到深夜仍旧未能开解。
后半夜四更鼓敲响,徐俌依然了无睡意,站起身,走到门口想看看,却听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