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鸿想了想,问道“这有何关系”
沈溪道“识字的人容易接纳新鲜事务,眼界会宽许多,待人处事也会更加成熟稳重,书本中的知识不是让他们强身健体,而是武装头脑。总归这座城的人最好都能识字,而下一代都能做到最基本的读写,这样他们才有资格继承父辈的事业。”
沈溪在新城完全是按照他自己那套理论行事。
跟以前沈溪做事遭遇阻力不同,这次他基本没有遇任何阻挠。
山高皇帝远,朝中没什么人在意,新城看起来繁华,但其实更像是一座被世人遗忘的城池,这里的人基本都在地方上没法混下去的农民谁有土地会背井离乡,迁徙别处
现在沈溪的地位跟以前有极大不同,南京朝廷的人巴结他都来不及,更别说是给他制造麻烦了。
而京城跟沈溪有过节的,或者是看沈溪不顺眼的人,此时也都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便在于他们更希望把沈溪逐出京城,至于沈溪在外地做什么事情并不重要,在这些人看来维持京城官场和谐要紧。
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沈溪明白,若过个一年半载,别人以为他没有威胁的时候,就会拿他眼下正在做的事做文章,把他的一些善举说成大逆不道,拿儒家的条条款款来抨击。
朝堂大权掌握在谁手里,话语权便在谁手里,完全可以把一件利国利民的事说成祸国殃民,总归正义跟邪恶间隔着的不过是对舆论的把控罢了,沈溪很清楚这一点,不会让自己在新城无所事事,就算身在江南也要对大明政局形成影响。
沈溪跟张永见过面后,没过几天推荐张永回京城的奏疏便送到朱厚照处。
这份奏疏内容繁杂,且行文相对隐晦,沈溪主要是跟朱厚照提出对平海疆和平息宁王叛乱的有功人员论功请赏,特别提到张永的功劳,建议朱厚照召张永回京,留在身边效命。
但这样一份奏疏不可能让张苑满意。
张苑收到奏疏后,故意压着不跟朱厚照奏禀,但又不敢隐瞒,于是在朱厚照玩耍一天疲倦欲睡时,提及沈溪上奏为有功将士请赏的问题,大有举报沈溪僭越之意毕竟平息宁王叛乱的战争是朱厚照主导的,对麾下将士论功行赏是朱厚照的职责,跟沈溪关系不大,如此一来很容易便激发朱厚照的不满情绪。
朱厚照果然中计,奏疏都没看便扔到一边,呼呼大睡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朱厚照依然留滞淮安府城,他身边的人也多次提及论功行赏之事,朱厚照忽然想起沈溪的上奏。
朱厚照便是如此一个人,沈溪上奏时他觉得烦,毕竟沈溪是他的老师,他会觉得自己堂堂皇帝不能被人掌控。
但若长久没见到沈溪的上奏,他又觉得不安,沈溪教会他居安思危,朱厚照总怕人惦记他的皇位,自动他登基以来,安化王、刘瑾、宁王已三次谋反,中间更是经历鞑靼、中原和倭寇之乱,朱厚照时刻都提防有人造反。
上元节这天,朱厚照在淮安府看过花灯,回到行在后第一件事便是把张苑叫来,跟张苑提及有关沈溪上奏之事。
张苑本来以为朱厚照累了一天回来便会歇息,谁曾想竟被传召,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面圣,当发现唐寅也在皇帝身侧他才感觉问题不太对。
朱厚照问道“沈尚书之前的上奏,具体说了什么”
朱厚照神色如常,张苑瞥了一眼后,战战兢兢回道“回陛下的话,沈国公请求陛下为将士论功请赏。”
朱厚照皱眉“只是论功请赏的事情”
张苑迟疑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