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走过去行礼。
沈溪一摆手,神色严肃“不过就是打了场海战并侥幸取胜而已,何足道哉听说陛下先一步带兵离开”
唐寅意识到沈溪烦恼的是皇帝任性妄为之事,于是便将朱厚照临时改变主意去南京,并带走新城部分兵将的事情跟沈溪大致说了下。
最后唐寅道“现在去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陛下出城仅大半日,以之前所得情报看,陛下离城池不到四十里,快马一个多时辰便能追上。”
沈溪幽幽叹了口气“陛下心意已决,去了有何用倒是臣子的本份还是要尽的我这里已写了上奏,希望陛下能采纳。”
旁边张仑问道“沈大人,出征将士胜利归来,带来那么多战俘,该如何安置”
唐寅插话道“这些琐事就不用劳烦沈大人了以前是哪个营的安排住回去就是,至于战俘也有专门的地方关押。”
说到这里,唐寅看向沈溪,“沈大人,若您不方便去见陛下,这上奏在下可以代劳,送去陛下军中。”
唐寅这会儿精神颓废,主动请缨去送信,更像是对之前所做“错事”的弥补。
沈溪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派人送去便可,这大半夜的能否送到陛下手中实在难说,没必要瞎折腾陛下下一步必然先到南京,妥善准备后再决定是否御驾亲征,现在关于江西那边有何反应,没更多消息传回,陛下应该不会贸然出征。”
唐寅发现沈溪没有派他出去公干的意思,点了点头,神色中多少有些失落,最后叹了口气“这次的事,其实在下该劝谏陛下收回成命,但陛下身边有张公公等人阻挠,实在是力不能及。”
在沈溪面前,唐寅可不会说自己替张苑出谋划策,甚至还帮助制定了具体出征战略。
不过沈溪不会在意唐寅之前做了什么,一摆手“将士出征归来,人困马乏,在海上漂到底不同于陆地,让将士多休息,至于陛下御驾亲征该由朝中大臣劝谏,让将士们尽管把心安回肚子里,暂且没有出征的差事。今天不举行会议,你们回去后把将士安顿好,便早些休息吧。”
胡嵩跃问道“大人,那奉调出征的小王将军和刘老二他们”
沈溪打断胡嵩跃的话,“这些事明天都会有安排,你们回去做好分内的事情便可。”
胡嵩跃本来有很多事要说,见沈溪态度坚决,他也知情识趣地行礼,跟唐寅等人一起告退。
夜色已深,为沈溪传递上奏的快马出得城门,飞速往朱厚照的营中而去。
两边相距不到四十里,这还是在朱厚照一再催促下完成的行程朱厚照防止沈溪追上来,做了番工夫,甚至当天还跟张苑打了招呼,若沈溪当夜带人过来,一定要阻止沈溪前来觐见。
朱厚照对沈溪有意见。
因为沈溪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让他实现上阵杀敌的梦想,他这个当皇帝的要如愿以偿的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平一个尚未正式谋反的藩王身上。
当夜,营中异常安静。
跟随朱厚照出征而来的将士非常疲乏,本来就没做出征准备,出发时很多东西没拿齐全,等驻扎后才发现军中缺少的东西实在太多,江南入冬后天气阴冷刺骨,很多北方将士不适应这种气候,怨声载道。
“张公公,沈大人派人送来上奏。”
张苑当晚守夜,昏昏欲睡。
张苑是被朱厚照丢过来阻拦沈溪的,结果沈溪没等到,上奏却来了,张苑微微松了口气,这奏疏意味着沈溪不会亲自前来。
张苑拿过上奏,打开来仔细,上面语句并不深奥,他完全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