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不耐烦地道“怎么你连养老的银子都没留下你以前跟刘瑾贪墨的那些银子呢”
魏彬惊讶地问道“张公公您不知当初刘公公倒台,在下被人盘剥了不知多少层,要不是有一点银子傍身,怕是连小命都没了,从此后只能在宫里谋个不起眼的差事,在下这把年岁,在宫里待不了几年了,本以为能到南京当差,赚点儿银子养老谁知道”
张苑冷笑不已“你是怪咱家没帮上忙哼,要不是小拧子和张永从中作梗的话,何至于此”
“所以您老要想办法啊”
魏彬眼巴巴地望着张苑,他跟张苑间本就是利益之交,说是为张苑办事忠心耿耿,但若是张苑不能给他想要的,他绝对不会继续为张苑卖命。
吃一堑长一智,他知道这些个司礼监太监有多不靠谱,尤其朝中有谢迁和沈溪这样声名赫赫的大臣存在,司礼监掌印再想专权,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张苑道“你放心,这次咱家不会让你吃亏,你以前不提督过团营么这次咱家帮你活动一下,让你挂御马监太监,专司负责此事南京守备当不了,那你就先当个京师守备提督,总不会让你晚年喝西北风”
魏彬想了下,虽然京师守备未必有南京守备那么富得流油,毕竟受到的制约太多,但总归位置比较显赫,也能赚点儿养老钱。
随着京城有关南京权力层的争夺日紧,沈溪这边明显感受到来自京城和南京的双重“压力”。
张懋来信只字不提有关争夺权力之事,却处处透露出会支持沈溪的工作,为此甚至不惜动用他在江南的所有人脉关系。
张永作为新任南京守备太监,并不代表他能完全掌控南直隶官场,毕竟在张永外还有个相当重要的职位,那便是南京兵部尚书,除此外还有一个关键人物便是世袭魏国公的徐,乃南京守备勋臣。
守备勋臣、守备太监、南京兵部尚书站在了南京权力层的顶峰。
徐乃徐达后裔,世袭镇守南京,虽然本身没有多大才能,却在争夺权力上手段频出,之前便发生过怀柔伯施鉴以协同守备的身份跟他争夺权力之事,上奏朝廷后弘治帝下诏以爵位高低论定权力排序。
正德登基,徐为巩固权位曾贿赂刘瑾,为时人所讽,此番他本来想贿赂张苑,但因张苑在朝名声不佳,沈溪则如日中天,徐便改变策略,改而对沈溪示好。
“国公大人,我家公爷之意,您到江南后,一切号令都听从于您,若有钱粮消耗用度,一概由南京方面负责,不需国公大人费心”
徐为了体现投效的诚意,特地派人沿江而上,到沈溪这里打招呼,算是提前铺路。
沈溪亲自接待徐的使者,他未安排军中人一起接待,只让唐寅以幕僚的身份一起在中军帐会见。
徐派来的是他的钱粮师爷,礼数十足,光纹银就有一千两,此外还有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和文玩古董。此人似乎对沈溪军中的情况多有了解,居然还给唐寅准备了礼物。
沈溪看过礼单后,笑着说道“魏国公有心了,此番本官乃奉皇命往江南平寇,很多事都是直接跟朝廷对接,粮草补给之事不敢劳烦魏国公不过本官仍很感谢他的慷慨。”
沈溪的话中规中矩,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徐的使者非常紧张,他很清楚南京官场那些大员基本都会派人跟沈溪接洽,他很担心因为自己的失误,使得魏国公府在这场权力角逐中落到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