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知信函内容,也明白这跟核心权力层的博弈有关,他想了想,又一次跟沈溪求证,确定沈溪真的让他看信后,才聚精会神将谢迁的信件看过,等知道关系到南京守备太监,以及南京兵部尚书等职务的任命,涉及南京权力构架后,感觉干系重大,将信函交还沈溪,神色间显得异常拘谨。
沈溪问道“伯虎兄怎么看”
沈溪问得很直接,唐寅迟疑很久后才问道“沈尚书为何要听在下的意见在下没资格参与这种事的讨论。”
沈溪笑了笑“朝廷许多事都不是秘密,司礼监如今依靠陛下的信任,在朝中地位稳居内阁之上,如今连朝廷人事安排,内阁都没办法发表意见了。”
唐寅道“不是应该由吏部来决策吗沈尚书说这话,是以领兵在外的将领还是吏部尚书的身份”
唐寅这个问题让沈溪觉得好笑,因为唐寅是一本正经问出来的,表情异常严肃,但其实这种问题根本不需回答,无论沈溪是什么身份,都脱不开沈溪乃是皇帝最信任大臣这层关系,谢迁给沈溪写信告知,更像是谢迁实在是拿张苑没辙了,才想到让沈溪出面解决问题。
“有区别吗”沈溪问道。
唐寅琢磨一下,最后摇摇头“区别的确不大,不过谢阁老这封信,意味深长京城的事什么时候轮到领兵在外的大臣处理了谢阁老这不是为难人吗”
沈溪笑道“以前我在朝中做那么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难人在陛下或者谢阁老心目中,他们要办什么事,不需要考虑是否合适,只需要考虑对其是否有利或许我这么说不合适,但伯虎兄不妨试想,上级让下级做事,需要考虑时间地点和方式方法吗呵呵”
唐寅问道“那按沈尚书本心,其实不想为此事出头吧”
沈溪点了点头“我领兵在外,什么守备太监和高层人事安排,理应交给京城那些官员来做,若谢阁老对张苑有何不满,大可上奏,或许他觉得司礼监会压下他的奏疏,所以选择不上奏疏,回头却给我出难题,就是想让我出面,进而把矛盾转嫁到我头上。我若不从,便是不给他面子,但若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却是给自己找麻烦。”
唐寅苦笑“当官可真不容易,谢阁老本是亲和之人,却在很多事上不近人情。”
沈溪道“伯虎兄还没说你的意见呢。”
唐寅无奈道“既然沈尚书已有定计,在下说什么都是徒劳,但以在下想来,直接跟谢阁老交恶并非好事,不如顺着谢阁老的意思上一道奏疏,至少让陛下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利益纠葛,让陛下知道司礼监一帮人各怀鬼胎。”
“嗯。”沈溪点头,“本来我不想干涉此事,但听伯虎兄你这一说,看来非理会不可了。”
唐寅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沈沈尚书,你你可别以为咳咳,我只是随便说说”
唐寅本来觉得沈溪一定不会上这样的奏本,不过随便抒发一下心中想法,却未料沈溪对他的意见好像很看重,又或者想找他作坡下驴。当确定沈溪会听从他的意见后,唐寅不由紧张起来。
沈溪笑道“伯虎兄不必太往心里去,跟陛下上奏没什么,举手之劳有那么多讲究吗就算有人觉得不妥,或者陛下觉得我多管闲事,不也是要等以后回到京城后才能体现我不给谢阁老面子,他不会让我好过为了当官容易点,就必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就当哄着谢阁老吧。”
沈溪这番话对谢迁多少有些不尊重,唐寅听到后很别扭,但仔细想过后,却觉得沈溪说的话在理,当官确实要做很多违背心意的事情。
连位极人臣的沈溪都要做很多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