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将几分奏疏拿过去,放在桌子上,先逐一看过,再传递给身边人,每人的时间不长,只能粗略了解内容。
等一圈传递下来,后续人还没看完,张苑已迫不及待道“诸位大人想必看到了,地方平叛并不那么顺利,这还只是对付京畿周边的叛军,中原之地的叛匪数量有数十万之众,若任其发展,将来兵马数量多达上百万都说不准。”
谢迁没作声,杨廷和先开口了“之前朝廷已接连派出几路人马,加上地方卫所,总数数十万之巨,难道还要朝廷另行派兵”
杨廷和接连两次出来代表文官说话,让张苑心生戒备,暗忖“谢老头自己不表态,让杨介夫出来说话是何用意”
杨廷和说完后直接瞪着张苑,似在诘问。
张懋却主动接过话茬,微笑着说道“介夫问得不对,有乱就要平,不管出动多少人马,能及早平乱才是重点。何况陛下是让咱们商议,而非说要直接调兵群策群力,谁有想法直接说便可。”
“对。”旁边有人应声,附和的基本都是夏儒和张子麟这样本身政治上没有倾向的中立派。
至于旁人,就连平时跟谢迁走得近的杨一清都没多发话。
张苑道“张老公爷说得极是,陛下让诸位商议,有何想法尽管畅所欲言便可,陛下没来,平时可能会顶撞的话,现在不需多避讳,不过由于最后要上奏陛下御览,所以诸位还是要多思量,尽量做到不跟陛下的想法冲突。咱家这是替诸位大人着想,可别怪咱家多嘴多舌。”
张苑表现得很和善,好像在帮在场大臣,但有心人都知道,在沈溪不来的情况下,主要矛盾便是内阁跟司礼监产生,也就是说真正的矛盾焦点在谢迁和张苑身上。
张苑发言后,在场人面面相觑,都在等其他人出来说话,不过就连之前发声的杨廷和也不言语,好像在等一个有份量的人接茬。
张懋像个老狐狸一样笑而不语,目光落定在谢迁身上。
“咳咳。”
谢迁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声音不急不慢,“这中原之乱,从前年冬天便开始,胡重器带兵暂时平息,却因朝廷出兵西北令其做大,如今派出数路人马,看起来控制局势,但平叛大军只能守住外围,无法伤叛军根本,反倒是叛军在齐鲁和南直隶发展壮大,有北上和南下等数支主力”
谢迁的话,基本是在场人能看到的,不过是做出总结。
张苑见谢迁开口,毫不客气,直接质问“那谢大人觉得当如何平叛是靠地方人马,还是继续调京畿守备兵马南下又或者从边军调兵”
谢迁道“老夫的意见从开始就没变过,要平叛,便以最懂兵的沈之厚领兵,至于要调哪里的人马由他自己来定。他愿领兵,老夫对出兵细节绝不干涉”
谢迁把话撂下,也算是对周围的人表明态度。
在场多数人都知道谢迁一直以来希望沈溪出京城以避开朝中上下对其非议,似乎觉得谢迁的话没有新意,只有杨廷和等极少数人才知道,其实谢迁在关于是否调沈溪出征的问题上也经历过心态上的反复。
杨廷和忍不住打量谢迁,似对谢迁的态度变化有所不解。
张苑没发话,脸色不太好看。
张懋叹息道“于乔,你的心思谁都能理解,让之厚去,总归是最妥善的方法,不过之前几年他长期在外领兵,好不容易回京城清静几日,便又让他披挂上阵,是否对他有所不公”
张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