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点头“没有最好,但若张公公想成为司礼监掌印,以后这种事少不得要做其实张公公应该知道,此番涉及陛下身边人争宠问题,或许在张公公看来事情很着紧,但在外人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就算这些女人都被遣返回原地,又如何”
张永打量沈溪,好似在看一个怪物一样,惊讶地问道“沈大人,您不会故意跟咱家装糊涂吧这件事让陛下知道了,能不生气拧公公亲自到咱家府上,安排咱家替豹房跟顺天府要人,这大晚上到顺天府衙门,还是讨要一些女人,没有皇命在身,如何服众”
沈溪道“这就是张公公前来的目的”
“是”
张永道,“这件事或许在沈大人看来无足轻重,但在咱家看来,那是天大的事情,不但涉及陛下的威严,更涉及咱家是否能得到陛下的欣赏若事情不成,那咱家很难坐上司礼监掌印的位子,到时候谁来替沈大人您办事”
沈溪笑了笑,心想“张永不说话还好,看上去聪明睿智,很有正义感,但一说话就露馅儿了,颠三倒四,你把自己当谁了好像离开你就不能活一般”
张永道“沈大人,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捣鬼,咱家不敢轻易出面,只能前来听听您的意思您一定要施加援手啊”
沈溪板着脸道“如此荒谬的事情,还想本官插手,你把本官当作什么人了难道本官要纵容陛下强抢民女不成若顺天府知道这案子跟豹房有关,相信他们绝对不敢插手,难道张公公你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既然事情捅到本官这里,本官反倒不能袖手旁观。”
张永一愣,怔怔望着沈溪“沈大人,您不会是想面圣说及此事吧您您可别乱来您就当咱家没来过,咱家只是来问问您的意思您别着急,这件事不过是江彬恣意妄为,跟陛下没直接关系。”
张永有些怕了,说话语无伦次,他本来带着一种声讨的姿态而来,但发现沈溪态度坚决,防止皇帝继续沉溺逸乐后,便感觉自己好像坏事了。
本来沈溪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沈溪可以装作不知道,但现在却被他给捅破,沈溪不得不做点儿什么以证明自己是个铮臣。
但这显然不是张永想要的,张永需要的是一个能虚以委蛇会圆滑世故的靠山,但他哪里能准备把握准沈溪的心态
沈溪道“就算最初或许并非陛下指使江彬这么做,但事情发生了,陛下却命令你去将人讨回来,还敢说跟陛下无关本官必须将这些外地女子发配回原籍”
“不可”
张永直接回绝,“咱家实话跟沈大人说,这些女子都是江彬买回来的,规矩早就定下,这世道的女人被卖了,就归买家所有,难道沈大人要想破坏规矩江彬要送给谁,那是他的自由,孝敬陛下也比从民间抢掠民女要好太多了吧”
沈溪冷着脸道“陛下负天下之望,百姓都是他的子民,这些女子也在其列,结果子民发生困难,陛下非但不做出赈灾安抚之事,却要趁人之危将其买下,做那辱人清白之事,这岂是仁君所为”
张永简直欲哭无泪,他发现怎么说好像都是沈溪有道理,现在他已经进了一条死胡同走不出来了。
“沈大人,您别这样,咱家不过是来跟您知会一声。”张永紧张地说道,“哪怕要将人送走,也等咱家先将差事完成可好您给指条明路,人从顺天府赎出来后,您先等江彬将人接走,半路上您想作何咱家一概不管。”
这会儿张永顾不上跟沈溪理论,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出偏差,虽然这件事是小拧子硬塞给他的,但到底是钦命委派,所以他不能让沈溪坏事,否则只能说他张永办事不力,皇帝不可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