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这就去办事。”
江彬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皇帝让他去打人,他就毫不含糊,马上便带人前去。
“等等”
朱厚照好像记起什么,提醒道,“除了打他们一顿,还要问清楚是谁派他们来的,若是兵部沈尚书指使总归先把事情问清楚,回来告诉朕。”
朱厚照有心迁怒沈溪,却又狠不下心来,问题便在于朱厚照始终把自己当成沈溪的学生,再加上其实他也明白事理,知道沈溪根本就没做错,反倒是他行事乖戾,特立独行,每次都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比如他在张家口便胡乱调兵遣将,差点儿把沈溪推入绝境,这次来蔚州又两次遇险,若非沈溪派人保护,估计会有大麻烦。
但朱厚照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有错,只能依靠他皇帝的权威进行逃避,大有一副我就这样,你能耐我何的架势。
小拧子和张永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被江彬登门打板子。
本来二人留了一手,没有说出自己真正居住的地方,但江彬不是吃素的,拿到谕旨便自恃有了护身符,借口要见小拧子和张永一面,告知皇帝召见之事,等小拧子和张永中计现身后,立即将正德皇帝的口谕宣读,连保护二人的锦衣卫都不敢出面阻拦。
张永急声道“江大人,你这是作何”
江彬脸上带着假惺惺的歉意“两位公公请见谅,这是公子亲口吩咐下来的,公子说必须要执行,一人三十军棍,最多打的时候轻一些难道两位公公想违背公子的命令吗”
张永和小拧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本来想借沈溪的势对江彬施压,让皇帝赐见,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跟江彬有关,但二人都把这笔账记在江彬头上。
“来吧”
小拧子倒是习惯了这种惩罚,以前朱厚照还是东宫太子时,他就经常挨板子,不过朱厚照登基后这种情况就少了很多,朱厚照就算要打也不会打他这个东宫故旧,反而是那些新来的太监和宫女容易挨罚。
张永则不适应这种节奏。
本来张永面圣的机会就少,平时做的基本都是督厂卫或者在外监军的活计,属于太监中的实干派,就算偶尔做错事也多以罚俸了事,绝对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得打板子的下场。
张永当即抱屈道“拧公公,咱就任由他打谁知道他传的陛下的口谕是真是假”
江彬摇头“张公公难道不明白事理不是在下有意得罪,实在是圣命难违,你若怀疑,拒绝受刑,在下也不敢勉强,回去后会跟陛下如实禀奏,到时候恐怕陛下会越发大发雷霆,那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钱指挥使以为呢”
说话间,江彬侧头打量站在一旁目光凝重的钱宁,有一种炫耀和示威的意味在里面。钱宁虽然位高权重,但锦衣卫毕竟是皇帝直接控制的私军,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钱宁相当于护院头目,哪里敢违背主人的意思听到江彬这话,他往后退两步,一句话都不说。
小拧子拉了拉张永,然后摇摇头,示意张永不要再说,对抗下去谁都讨不了好处。
“打”
江彬见状冷笑一声,然后猛地一挥手,门口冲出来几名士兵,手里拿着军中施刑用的军棍,这些全都是江彬在蔚州卫的心腹。
小拧子自觉地趴到长凳上,任由那些士兵褪下他的下裳,然后咬牙忍受一下接一下的刑罚。
张永在旁边看着,额头冷汗直冒,一会儿便要轮到他了
江彬这边打得过瘾,这还是他第一次利用皇帝的名头欺压朝中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