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凌晨,沈溪所部行进三十里后,终于来到了一条河流边,暂时解决了饮水短缺的问题。
不过新的问题随之而来,那就是三个方向的鞑靼兵马有合围的迹象。面前这条只有一百多米宽的河流是屈野川支流,深不过膝,过河很容易,但再往前便是鄂尔多斯地区有名的屈野川,河面辽阔,贸然过河会陷入进退失据的情况,一旦遭遇突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沈溪只能下令全军再次驻扎。
张永、马永成和众多将领聚集在中军大帐中,愈发紧迫的战争形势,让整个会议氛围显得十分凝重。
“沈大人,咱还是加快步伐往南走为好,过了前面几里地的大河,就快到大明地界了咱已经在草原上转悠了太多时候”张永上来便打退堂鼓,他从开始就不支持沈溪在草原上跟鞑靼人开战。
马永成也在旁帮腔“现在驻扎,等于说在坐以待毙,与其等死,不如直接突围过河,不是说南边也就万八千的鞑子”
“对,大人,咱们急行军到前面的大河,然后快速抢渡,突围回关内”
这次不但是张永和马永成在说,连荆越、刘序等沈溪的嫡系将领也这么提议,显然他们对于未卜的前途充满迷茫,在求生欲支配下所有人都想尽早回到大明境内。
面对一双双迫切的眼睛,沈溪显得镇定自若“难道你们确定鞑靼人不会在屈野川下游渡河,在我们南下路上设伏”
没人吱声。
沈溪继续道“那你们又能确定,我们以现在的兵马数量,可以突围成功”
马永成道“那总不能坐以待毙”
沈溪点头道“马公公说的有几分道理,本官能理解你们现在归心似箭的心情,但你们要知道,现在我们周边有多少鞑靼人马诚然,前面只有数千不到一万的兵马,但在我们后方两个方向,可是有鞑靼兵马近四万,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是因为他们在等待机会,一旦我们贸然过河,定会遭来鞑靼人迅猛的攻击,如此开战会让我们处于首尾不能相连、腹背受敌的悲惨境地”
为今之计,沈溪只能尽量跟军中将领分析战局,让他们接受现在务必稳中求归的计划。
尽管沈溪在军中威望很高,但这次他的话没有得到所有人认同,在场人各有心思,尤其是那些本身没有跟沈溪立过太多军功的人。
张永问道“那沈大人,咱现在当如何就在这里驻扎,驻步不前不及时转向岂非是坐以待毙”
“对啊,大人,您要及早做出定夺。”胡嵩跃也跟着发表看法。
沈溪环顾在场所有人,最后肯定地说道“南下是必然的事情,不过要等待时机,本官要刺探鞑靼军中的情况,下一步可能是分批次过河总归过了屈野川后,前方就只剩下榆溪河这条拦路的屏障,不过到那时,应该会有大批朝廷兵马驰援,量鞑靼人也不敢在榆溪河与我军一战。”
众将听到过了屈野川后前面归途只剩下榆溪河,立即放下心来。
沈溪道“尔等各自回去歇息,行军半宿,将士们都累了,再者一定要做好防备工作,营地周边不得有任何懈怠,防止鞑靼人突然来袭”
军事会议结束,沈溪总算松口气。
他也只是暂时松口气。
军中上下给他的压力,让他意识到再难把南下的事情拖延下去,但现在鞑靼主力还没跟上来,这多少让沈溪有些失望。
扎营后,士兵们大多蒙头大睡,连日赶路让人疲累不堪,只有轮值的士兵在巡防,不过精神头也明显不如以往,沈溪巡查完营地,再次回到中军帐门前,自己也是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