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兵马抵达官山南边的九十九泉,这里是官山卫旧地,因在这片海拔两千多米的狭长高原上分布着九十九个湖泊而闻名,昔日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大帐便设于此。
旅途疲累,沈溪手下部分官兵居然有了些许高原反应,让人始料未及。沈溪看军中士气不高,下令兵马在官山卫城塞旧址驻扎。
当天晚上,张永和马永成两位监军结伴到中军大帐向沈溪诉苦。
张永道“沈大人,您看再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北行军也没什么意义,咱们走了好几百里,路上连一个鞑靼部落都没碰到,不是咱们方向走错了就是鞑靼人有意提前避开,得想想其他法子。”
马永成有着明显的高原反应,他眼睑水肿,呼吸急促,哭丧着脸道“沈大人,咱就算诱敌,也不用走那么远如果敌人不想理会咱们,咱也别犟着不回头啊干脆换个方向走,此番带的粮草辎重真不少,翻山越岭折腾死人,如今马匹和骡子已累死不少,再往前恐怕无力为继了。”
沈溪正在低头查看沙盘,他神情淡然,头也不回地说道“两位先回帐休息,至于行军计划,本官会适当进行更改,保管不会做横穿沙漠的蠢事”
“希望沈大人能遵守承诺。”
张永说完,跟马永成相视一眼,脸上满是无奈。
马永成先行离开,张永临出帐前提醒沈溪“沈大人,一切要视实际情况而定,之前不是商议好了,出塞后咱先往北走一段,接下来就向西撤,可这一路您总是往北,一点没有向河套之地转进的迹象若在此地与鞑子对上,咱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恐怕落不了好”
沈溪抬起头,转过身盯着张永问道“公公难道对本官不放心”
张永叹息“咱家知道,沈大人已有成熟的计划,但就怕情报上出现疏漏,照咱家说,别继续往北走了,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往西行进,然后再伺机往南撤回关内总在这草原上徘徊,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沈溪微笑着点头“那就按照张公公的意思做。”
夜深人静,沈溪仍旧留在中军大帐中。
营地一片安静,就算是巡夜的士兵也会非常小心,生怕影响战友的休息。
这时唐寅打着哈欠,掀开帘子钻进中军帐,一见沈溪的面就问道“咱们现在深入鞑靼地界,该有七八百里了”
沈溪微笑着摇头“最多也就五百里。”
唐寅叹道“敢问一句,这里距离鞑靼王庭有多远鞑靼骑兵主要活动区域又在哪儿”
沈溪带着唐寅到沙盘前,在上面某处指了指“我们现在在这里照理说,这周围都是鞑靼骑兵频繁活动的区域,我们算是深入鞑靼腹地了。”
唐寅大惊失色“沈尚书打算在这里跟鞑子开战这这简直是自取灭亡,根本没有丝毫得胜的机会”
沈溪笑了笑,问道“伯虎兄怎么这么说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凭借对鞑靼人的连续胜利才拥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吗”
唐寅翻着白眼“若鞑靼人没发现我们还好,若是他们有意放我们到这里来,伺机设下埋伏,等我们进入包围圈后几路人马杀出,咱有多少兵马也不够填的这根本就是找死,逃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全军覆没可期啊”
沈溪没有理会唐寅的丧气话,指着沙盘道“伯虎兄可知鞑靼人就在这附近”
“什么”
唐寅突然紧张起来,感觉沈溪很多事隐瞒他,或者说是隐瞒军中所有人。
沈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