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儿微笑道“总归有得有失,娘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天下谁不羡慕娘,能生出状元郎来,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谁稀罕他们的羡慕,娘只要一个能守在身边,有孝心且懂事听话的好孩子,但也别跟他弟弟一样没本事,整一个窝囊废。”周氏仍旧在骂,这次沈运遭殃了,“也是他大哥闹的,邻里都说他大哥把弟弟的聪明给抢走了,不然一个娘生的,怎么相差这么大一个能中状元,人中龙凤,另一个却是条虫”
谢韵儿不由莞尔,她听出来了,周氏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边说不要求儿子有多大成就,一边却嫌弃二儿子不够机灵。
谢韵儿心想“就算要怪有人把十郎的聪明才智抢走,也不该怪到相公头上,一起出生的亦儿不是责任更大”
虽然谢韵儿心中有不同想法,但在周氏面前,她不会反驳,因为她听出来了,周氏嘴里全都是牢骚,主动搭话引发对方兴趣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作为一个贤妻良母,谢韵儿懂得如何当一个好儿媳,刻意避免点燃周氏这个炸药桶,在处理家务事上基本能做到游刃有余,她仁智贤明,贞顺节义,让周氏找不到发作的机会。
“娘,时候不早,一起吃顿便饭,老爷不在家,我和小文每天没什么事情做,有娘在也热闹一些。”谢韵儿笑道。
“不是有娘热闹,而是多了两个熊孩子,想清静也难,唉如果亦儿是男娃就好了,她那股机灵劲,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跟她大哥一个样倒是她弟弟唉”周氏说到后面,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饭饱后,沈亦儿拉着沈运出去玩,尹文因为怀孕要回屋养胎,只有谢韵儿和周氏留在后堂休息。
就算谢韵儿是沈溪的正妻,一家主母,但为了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同时为打发寂寞,也会做一些刺绣。午饭后她通常不睡午觉,而是留在后堂做刺绣。
周氏在旁看了一会儿,不时指点,最后感慨地道“娘年轻那会儿,绣活也很好,十里八村谁不知道真是便宜憨娃儿那不争气的老爹了。”
谢韵儿笑道“娘年轻时必定风华绝代。”
“那当然。”
周氏显得很自豪,“咱认识那会儿也不老嘛,你应该知道,这才过了几年事情就大变样,故人不在了,生活环境变好了,以前就在乡村里起早贪黑过日子,现在居然夜里能点上几座烛台,把家里照得透亮啧啧,换作十多年前,谁能想到呢”
谢韵儿脸上的笑容略微黯淡,因为周氏提到故人,她不自觉便想起曾经跟她们亲密如姐妹相互提携的惠娘。
周氏道“日子好过了,可事情也多了,憨娃儿还不能时常回家,你说他若是不当什么朝官,做个清贵的公侯,是不是每天都能留在府上”
“娘,这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谢韵儿提醒道,“按照大明律,凡文官非有大功勋者不得封侯。老爷作为文官一员,必须谨言慎行,否则就是僭越,会被人弹劾,丢官去职。文官通常只能当什么少傅、太傅,或者挂什么上柱国尊号都不能世袭。”
“有这么严重没事,我也就说说罢了,你别太往心里去不过你不也说了吗只要建立功勋便不在此例,如果憨娃儿领军打赢鞑子,出将入相,铲除大明宿敌,不就有机会封侯了呵呵。”
周氏现在也知道收敛了,得罪皇帝之后,她明白有个当大官的儿子不尽都是好事,不能跟以前一样随便撒泼,因为指不定府上来个什么人就是皇帝王爷。
谢韵儿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之前不是说六叔那边有消息了么这次会试,他可有主动跟家里联络”
周氏摇头“没见到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