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想了下,随即无奈地道“其实在下并非主动迎合沈尚书,只是这草原上的形势变化很快,达延部已经再次平息鞑靼内患,逐步形成大一统的局面,若不断了他们内部联合,则未来数年甚至上百年,西北边防永无宁日。”
沈溪听了王琼的话,便感受到什么是见识。
跟一个懂行的人说话,自然轻省很多,沈溪道“在下的想法跟德华兄不谋而合,这一两年乃是最好的机会,不求取得多大的胜果,最好是促成鞑靼内部再次分裂,只要草原部族相互厮杀,这边境的境况会好上许多,那时朝廷无论是采取怀柔政策,还是武力相胁,都比现在更好。”
王琼点了点头,他望着沈溪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惺惺相惜。
不过王琼也明白,未来这场战事,他帮不上太大忙,最多是搞搞后勤工作,统领三军的事情还是要由沈溪来做。
沈溪道“德华兄几时回三边”
“年后可能要到正月底才出发。”王琼道。
沈溪摇头“未必需要那么晚,我找机会带你去见见陛下,想说什么,当面跟陛下说清楚,有陛下相助,从京师府库调拨粮食应该不算难事,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能得到的钱粮,比你预想中要少上许多”
王琼跟沈溪见面,所提基本都是钱粮军资的事情。
从沈溪这里王琼是拿不到钱粮的,不过沈溪可以带他去见皇帝,这对王琼来说便等于是了极大的方便。
对于一个臣子来说,见到君王就是一种荣幸,至于是否能要到钱粮反而是次要的问题。
沈溪送王琼离开后,深切感觉到西北目前遭遇的困境对于来年的战事无异于埋下一根钉子,朝廷在粮食物资上尽力克扣西北军队和地方的用度,置三边和宣大之地的将领和百姓的利益不顾,这对争取民心并无帮助。
“谢于乔做得很绝啊,不给钱粮,甚至连供应边军和地方应有的钱粮也竭力拖欠和敷衍,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西北物资危机的话,很可能官兵们便会先打退堂鼓,来年这场战事就算强行实施,也会带来很多不确定因素,那时就是我在自掘坟墓了”
沈溪本想写信给谢迁,或者是上疏陈明这件事,但想到如今内阁跟司礼监之间相互勾连,沈溪便感觉倍感无力。
他没有去争取张苑,使得张苑跟谢迁打成一片,这也意味着现在朝中什么事,除非朱厚照能出面给予帮助,否则兵部任何的请求都是可能被谢迁给驳回。
谢迁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沈溪斟酌之后,觉得不应该去跟朱厚照说,自然也不会去哀求谢迁,这两种方式都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谢于乔就等我服软,一切都听他吩咐行事,所以去找他的意义不大,他绝对不会给予我任何方便,反而我去了会让他更为嚣张,觉得我离开他什么事都做不成,至于陛下那边,去说了又有何用之前已经应允军粮物资需要自己筹措,现在却帮王琼去讨钱粮,等于说是在打自己的脸,实在是不可取”
沈溪仿佛在面对一个死局,这跟与刘瑾相斗有极大的不同。
现在等于是跟谢迁拔河,谁能获胜尚未可知,至少现在谢迁占据了道义和朝堂上的绝对优势,任何人挑战谢迁的权威都是自取其辱,而沈溪也感觉到自己之前的一味退让,给了谢迁一种底气,把手里的主动权拱手让人了。
“只能把从商贾手中筹措钱粮的事情提前,不过短时间内解决西北地方出现的粮食和军饷危机太过困难,下一步看看如何从南方调运粮食过来,这就要考验